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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賢妃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

莊昭儀陰陽怪氣:「那是賢妃姐姐身邊最得力的姑姑,賢妃姐姐可真是不夠關心,人家有了相好的也沒叫賢妃姐姐知道呢。」

莊昭儀是教坊司出身,自來就沒什麼底蘊,宮裡的妃嬪們都同她沒什麼好眼緣。

娘娘們嫌棄她,瞧不起她,不願意同這樣出身的人來往,可莊昭儀此刻這句話,卻說進大家心裡去。

可不是,賢妃整日裡拿世家大族的千金自居,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書香門第,結果書香門第出來的丫頭就是這樣的貨色,不僅穢亂宮闈,心裡對她還滿是怨恨。

剛剛秦三娘調笑時說的幾句話,如同巴掌一般,狠狠扇在賢妃臉上。

賢妃此刻如墜冰窖。

莊昭儀還待再諷刺幾句,洪恩帝沉聲道:「夠了!」

莊昭儀立即不敢吭聲,卻悄悄白了低頭垂淚的賢妃一眼。

洪恩帝對身邊的大伴韓九道:「把他們請出來,朕要瞧瞧,到底是誰。」

韓九一躬身,回頭招手,立即就有四名黃門上前,魚貫進入牡丹閣。

剛剛賢妃那麼一叫嚷,牡丹閣裡一下子就安靜了,這會兒一點聲音都沒有,彷彿裡面沒有人。

可黃門們進入,裡面還是發出了女子的求饒聲。

然而等黃門拖著他們出來後,女子反而不敢多吭一聲。

待這一對男女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才看清那男人是誰。

韓九微微皺起眉頭,冷冷看著跪地不起的人:「張奪?」

張奪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中監,一直在御茶膳房伺候,也是他早些年認下的乾兒子,對他一直悉心栽培。

韓九萬萬沒想到,張奪居然會同賢妃的管事姑姑私通對食。

張奪那張斯文俊秀的臉,此刻慘白得如同宣紙,他低著頭,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除了不停磕頭,他連求饒都不敢。

在他身邊,秦三娘也是如此。

兩個人都不是剛進宮的新人,他們在這長信宮中住了大半輩子,最是知道洪恩帝的喜好。

若是犯了錯就哭天搶地指望著皇帝饒恕,那才是痴心妄想,越是吵鬧不休,越讓皇帝厭煩。

兩個人就這麼一下一下磕著頭,不一會兒,鵝卵石小路上便氤氳出血色。

洪恩帝垂眸看著他們,一直沒說話。

賢妃一直跪著,在她身邊,韓九也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管教無方,御下不力,他們二人都有罪過。

這一刻似乎尤為漫長,可不過喘息之間,洪恩帝便沉沉開口:「張奪,秦三娘,你們可知罪。」

張奪一個頭磕下去,血花四濺:「罪臣知錯。」

秦三娘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洪恩帝冷哼一聲,看了韓九一眼:「韓九,你自領十鞭,以儆效尤。張奪、秦三娘以對食通姦處置,朕不想再看見他們。」

對食通姦是宮中大罪,犯罪者要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後若還活著,女去教坊司,男則充入浣衣居,成為最低賤的雜役。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兩人被罰之後還能活著。

聽到這個責罰,秦三娘身上的骨頭一瞬被人抽調,她一下子癱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張奪卻沒有哭,他又給洪恩帝磕了三個頭,道:「謝陛下。」

洪恩帝沒有直接下死罪,是已經給了韓九和賢妃的面子。

這個處置,令在場的幾人頗為不滿,但即便再不滿,她們也不會當場說出口。

韓九自然明白,他剛要行禮,卻聽身邊賢妃哭出聲來:「陛下,臣妾身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