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場頗有些類似預示未來一般的夢境,卻令她無法忘懷。
姚珍珠想,或許這個莫名的夢境,確實是在給她指引未來。
前兩次她第一次她選擇了錯誤的未來,結果自然是慘死,只是她當時沒有明白,第二次和第三次繼續選擇自己以為最安穩的路,結果依舊如此。
第三次的夢境,在姚珍珠看來,甚至都不像是夢境。
她彷彿當真死在了那一片蝴蝶花海之下,疼痛、血味、無法挽回的選擇都在告訴她,這條路是確切的死路,她一門心思要走,那隻能頭破血流,葬送自己。
所以,重新來過的她,便選擇了另一條路。
今日這個夢境似乎在告訴她,她終於選對了。
姚珍珠長長呼了口氣,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一併消散乾淨,她靠坐在那裡,借著清冷的月光認真打量著這不大的偏房。
這屋子不大,但比她在御膳房所住的倒座房要寬敞一些,分了裡外兩間,裡間自然是她跟楚拂曉所住之處,兩人分睡窄炕兩側,每人身邊都有炕桌和炕櫃,方便她們存取體己。
除此之外,對面的窗楞下還擺了兩張拼在一起的四方木桌,顯然是為方便屋裡住的兩位姑娘。
在靠牆一側,還擺放有兩個箱櫃。
這樣的偏房,無論怎麼看,都是細心佈置過的。
對於她們這些司寢宮人的到來,毓慶宮顯然沒有含糊以對,雖然未來還不知是如何模樣,但顯然,她們的存在並沒有被人漠視。
姚珍珠雖一心想要出宮尋找哥哥,但她心裡也很清楚,若是連命都保不住,又何來一家團聚?
便是成了太孫殿下的司寢宮女,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沒病沒災,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姚珍珠打定主意,重新躺回炕上。
暖炕散著熱意,便是夜半時分,也不見半分冰冷。
她再度舒了口氣。
就如同她跟王婉清所言那般,能把日子過好,能讓自己在這宮裡舒舒服服的,才是最要緊的。
其他的事,都是次要。
姚珍珠如此想著,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次,一夜無夢。
之後幾日,她們就一直留在後殿裡,聽從周姑姑的訓導。
周姑姑似乎什麼都知道。
她教了姑娘們如何坐臥行走,如何吃茶用果,也教導她們如何在宮宴中用膳,這一通學習下來,姚珍珠一點都不會不耐煩,她甚至覺得這些課程頗有趣味。
楚拂曉瞧她每日都興致勃勃的,不由問:「姐姐不覺得辛苦?」
她們便是要學品茶,都要端著茶杯一兩刻不得動,很是疲累。
但姚珍珠從來不會抱怨,她總是笑意盈盈的,高高興興學習這一切。
聽到楚拂曉的問話,姚珍珠頓了頓筷子,示意她的宮女聽瀾給自己加了一塊拔絲蘋果。
蘋果是新鮮玩意,聽聞是跟著船隊從波斯那邊漂洋過海來的,若不是因為果子可以長時間儲存,不易腐壞,大褚如今還不知蘋果是什麼樣子。
如今擺在她們膳桌上的,是皇莊裡栽種的果樹所得,味道略有些酸,但配上拔絲的甜蜜糖殼,那種酸酸甜甜,脆中帶軟的滋味便豐富起來。
姚珍珠很喜歡吃,一口氣吃了三塊,依舊要加菜。
她對楚拂曉道:「你是沒見過御膳房什麼樣子,便不是用來炒菜的大鐵鍋,用來做白案的小鐵鍋和瓦罐也有幾斤沉,若是我手上沒力氣,身體不康健,又如何能在御膳房當差?」
楚拂曉倒是沒成想她說的居然是這個,一時間有些愣住,半晌之後才笑道:「姐姐真是個風趣的人。」
姚珍珠擺擺手,一口拔絲蘋果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