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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事的跟著商隊跑南闖北,什麼大話都聽過,不怕別人吹的大,只怕別人吹的無聊,因此他接著拿話湊趣:「小師傅,出家人不打誑語,難不成你說大師要成佛就成佛?」

小師弟道行淺,著了領事的道,漲紅著臉就想爭個分辨出來,「當然不是我說的,我師兄有八顆舍利子,他是含這舍利子出生的!」他還轉頭,對和尚說:「師兄,你給他看下你的舍利子,讓他見識見識,看他信不信!」

他師兄當然不理他,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腦崩,然後支使他去打掃客房。

迫於師兄淫威,小師弟只好捂著腦袋上的包找掃把去了。

和尚單手立掌,對領事的說:「讓施主見笑了。」

領事的哈哈大笑:「小師傅年紀小,單純可愛得很!」

我沒有跟著笑,因為,小師弟說的這舍利子,我好像見過。

我來這沒幾天時,就注意到了和尚脖子上掛的一串白色的珠子,和尚洗澡睡覺從不把它摘下來,那珠子的個數我也數過,正好是八個。

只是當時我以為這個珠子就是傳說中的珍珠。

原諒我只是一隻從小生活在山裡的沒什麼見識的豬,我只聽說過珍珠是很珍貴的東西,人間的皇帝每年都問他的臣民要大珍珠,我又看和尚那麼寶貴它,片刻都不離身,就覺得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珍珠了。

難不成和尚真的要成佛了?

俗話不是說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嗎,不知道我能不能沾和尚的光。

我看了看和尚穿的打了許多補丁的僧袍,不禁對往日的所作所為感到有那麼點後悔。

我以後,要不要還是對他好點兒,讓他感受一下我的誠意?

第2章

夕陽已下,夜色將襲。

此時,飯已到桌。

和尚,小師弟同商隊等二十來號人正吃的熱鬧,突然聽見有匡匡拍門之聲,有人在院外高喊:「有人嗎?有人嗎?請問主人在家否?!」

和尚放下碗筷去開門。

來得是一個穿文士長袍的書生以及一位幫書生擔行李的中年僕人。

書生看起來文文弱弱,卻嗓門奇大,更是口若懸河,出言不絕,一上飯桌就同商隊的領事開始談東論西,侃南聊北,聒噪地小師弟頻頻朝他倆翻白眼。

而一同來的中年僕人卻是一言不發,眾人都有些怵他,因為這位僕人的臉上有一條宛若流血的舊刀疤,從右額貫穿到左耳,彷彿把整張臉都劈成了兩半兒。

因他這個樣貌委實有些嚇人,連見多識廣的領事也忍不住問他這傷是怎麼來的。

領事的一問,僕人還未開口,那書生就連番訴起苦來,說他們在路上遇到山匪,匪人如何如何的兇殘,他的僕人又是何等何等的忠心,一路這般那般的好不容易護送著他逃出生天,而自己卻被砍的滿身是傷。

商隊的人和小師弟聽得肅然起敬,一開始都直呼:好險好險!聽到後面又連贊:好漢好漢!

滿桌的氣氛高漲,侃大山侃的熱火朝天。

只有和尚和僕人不發一言地打量著彼此。

我覺得,這兩人,說不定,是舊識。

這晚。

星斗滿天,月掩雲中。

飯畢。

和尚突然很無情地要趕走小師弟,小師弟百般不願,一會兒說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一會兒又說明天幫師兄做飯。

然而和尚依舊冷麵無情,說:「住持在等你帶話回去。」

小師弟一天連受兩頓委屈,氣得他含著兩泡熱淚,頂著夜風走了。

領事的跟商隊的幾個夥計收了滿桌狼藉到廚房去洗。

和尚在跳動的燈影中引新來的兩位客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