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制一段時間後，趁老者精神恍惚，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哼老夫鬼風門祖師，豈能甘願做一隻邪靈”老者冷冷一哼，將小頭顱再次壓制。

“浮屠萬里，老夫罪大惡極，現在，就讓我與這些邪靈一同歸於虛無吧……”老者望著浩瀚的邪靈大軍，長聲一嘆。

“不想再看一看你創立的鬼風門麼？他們過得並不好。”葉塵看向老者的眼睛，輕聲道。

“呵呵……”老者雙肩顫動著笑了笑，笑聲中有幾分難言的蒼涼“與落魄的門派想必，也許，他們更不願意看到一個成為邪靈，禍害了千萬生靈的祖師。”

葉塵默然，對著老者輕輕一笑，這位鬼風門祖師真的很值得令人敬佩，他所作一切都出於天下蒼生，而非自己。

“萬千邪靈聽我令”老者對葉塵點點頭，長生一喝，正在功法禁制的血紅浪潮猛地停下來，紛紛退縮，聚攏在老者的腳下。老者脖子上的那顆頭顱目露怨毒，深深不甘，竭力想重新控制身體，然而，鬼風門祖師的記憶既然已經回來，便容不得任何人再借他的力量危害蒼生

“你們去吧，鬼風門你們幫忙提點一下吧，如果，他們真的不堪大任，你，可取而代之”老者還是分外眷戀自己創立的門派，然而，他已無法再回去看一看，只能託給葉塵。

葉塵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想，也許鬼風門還會再現當年的輝煌。”

說完，葉塵就與星月還有青舟子一同回到城牆，轉頭看著紅色的浪潮與那一抹孤單而蒼老的身影。

老者深吸一口氣，周身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漩渦，這些漩渦急速旋轉著，發出滔天的吸扯之力，山河大地都被細小的漩渦攪進其中，那些正當其鋒的邪靈更是毫不猶豫地如同水流一般被盡數吞沒。

葉塵默默看著天地盡頭驚人的一幕，斂袖深深一拜，他值得葉塵一拜，這樣以天下生靈為己任的修士，值得葉塵的一拜老者要幹什麼，葉塵明白，他是在以自己的身體，將這些邪靈全部吞進體中，那些漩渦不會停止，它們會一直吞吸，直至老者的身體與他所有的一切都徹底爆碎，化為虛燼。

城外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打坐的眾人，邪靈的退去本就令他們驚愕，還以為是兩位前輩之功，但礙於南蕭掌門的威嚴，他們沒有輕舉妄動，然而這下，連南蕭也忍不住，在得到白花兒的同意後率先登上城牆，看向天地盡頭驚奇的一幕，剩下的五百修士如何還按耐得住，紛紛湧出大殿，想方設法看向外面的奇景。

“那是……”南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孤單而蒼老的身影，他正在瘋狂地吞吸所有的生靈。

“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以生命捍衛了鬼風門。”葉塵淡笑著，眼神清澈，莊嚴而肅穆。

南蕭略微愣了下，那個人是為鬼風門而犧牲嗎？不過他還是點點頭，敬重地目光深深看向那個孤獨的身影。

當所有的邪靈都被漩渦吸走，那些漩渦的吸扯之力更大，遠處的山嶽一座一座地被吞吸進來，隱隱有向更遠處吞吸的跡象，但這一切並未持續太久，因為，他已經到極限了。

“彭”震天的磅礴聲響響徹寰宇，鬼風城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道聲響，都看到了那個孤單的身影最後化為虛無，他們在心中默默感謝，這位不知名的修士替他們趕走了所有邪靈。

葉塵嘴角笑意微露，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老者在徹底消散之前，回頭看了眼鬼風城，葉塵能感受到他眷戀的目光，甚至還能感受到他滿足的笑意。

能為鬼風門再做最後一件事，對於造下無數殺戮的他來說，是他安息的最好理由。

他，終究是含笑而去。

那麼，他葉塵呢？

葉塵的微笑變得乾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