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警察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又見受害者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自己身後某處,這裡是醫院,不會那麼倒黴遇上了不乾不淨的東西吧,機械地轉動脖子,沒發現什麼。
只看到眼前這人異於常人的冷冽,且目光銳利,根據他多年辦案經驗,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難道:“請問你是?”
“上司。”賀天祺不悅地盯著安若琪比雞窩還要凌亂的頭髮,尚未乾透的髮梢上還掛著兩三根不知名物體,於是上前一步。
那兩個警察很識時實務地以查案的藉口離開,於是病床前賀天祺和安若琪兩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忘記了周圍的紛繁擾雜。
“能麻煩你幫忙辦出院手續嗎?我——我現在身上沒有現金,銀行卡也沒有,不過我還有存摺,出院後就能取錢還你。”
安若琪雙手不安地絞著身上的被子,雙眼帶著祈求,直愣愣與之對視,霧氣縈繞在黑眸四周,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態勢。
見賀天祺嘴唇緊抿,雙眉輕蹙,安若琪嘴上支支吾吾,期期艾艾,自己尚未搞清楚狀況,如何解釋給別人聽。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住院,交警說了責任不在別人,而在她身上,無照駕駛,大巴又沒撞到她,只能自認倒黴,大巴司機沒有直接離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躺在醫院裡每分每秒都在花錢,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安若琪覺得自己在醫院裡停留多一秒心就痛多一分,又不能偷偷溜掉。
賀天祺沒有說話,雙眼的視線移至她的手腕處,白皙的面板上突顯青紫的猙獰,上面還有幾道細微的血痕,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安若琪見賀天祺眉宇間的神色越發肅穆,難過地低下頭,忽然聽見一把聲音在說:“醫生,麻煩你幫她辦出院手續。”
驚喜地抬頭,不是賀天祺,而是靳川澈身邊的男子,還以為他生悶氣憋得內傷連聲音都變了,就說不像。
“謝謝。”安若琪鬆了一口氣,因為身無分文,要看醫生臉色,要看賀天祺臉色,又不能理直氣壯地心安理得地走掉,能讓逃離這樣的尷尬境地的人對得起她的感謝。
賀天祺恨不得捏著她的臉搓揉一頓,剛才還可憐兮兮的,轉眼間又笑顏如花,這女人變臉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安若琪還在等,想著辦出院手續應該沒那麼快,可下一秒就有人將她抬走,還是用擔架,用得著這麼專業嗎?
安若琪怯生生地望向賀天祺,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冷,越來越模糊,來不及說對不起,只好投以抱歉的眼神。
賀天祺一言不發地望著離去的背影,黑沉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眼前消失的人把他當成透明的空氣,這讓他十分不悅。
安若琪,笨女人,剛逃出虎口又自動跑進狼窩,靳川澈這個人深不可測,夜色俱樂部赫赫有名,幕後老闆“夜公子”功不可沒,聽聞是個花花公子,夜夜新歡。
這樣的人他有些看不起,但無法漠視他的存在,內心深處依舊不願相信兩人存在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關係,可眼前的一幕卻令他不得不懷疑。
這樣的念頭盤踞在腦海讓人十分不舒服,壓抑著的怒氣無處發洩化作一記凌厲的眼神直擊阻礙他的行走路線的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是要去哪裡?”安若琪的認路能力有待提高,但數學成績還是不錯的,時間冗長而沉悶,自己在一輛救護車上,就算是去另外一家醫院也用不了那麼久。
安若琪的心裡自從醫院出來後就開始後悔,剛才一心想著要出院才義無反顧地上了賊船,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靳川澈好心地回答她:“我家。”
“什麼?”安若琪掙扎著坐起來,可被旁邊的人用力壓住,他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