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多嫉妒,八虎們也不得不堆起笑臉。
“殿下,秦千戶確實辛苦,不過再辛苦也沒有殿下辛苦,您也幾夜沒閤眼了,不如去歇息幾個時辰,瞧您的樣兒已經很累了,老奴打心眼兒裡心疼啊……乾清宮裡有老奴等人看著呢,老奴別無所長,唯獨侍侯人這種事兒,老奴幹了一輩子呢。”劉瑾堆起笑臉溫聲勸道。
朱厚照滿意地笑了笑,劉瑾察言觀色的本事委實不錯,幾句話非奉承非馬屁,卻令朱厚照心中暖洋洋的。
“不了,父皇的起居服藥必須由我親自來,你們且退下,我和秦堪有話說。”朱厚照揮揮手,劉瑾笑容一僵,又笑著哈腰退開幾步。
扶著乾清宮外的白玉雕欄,秦堪和朱厚照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秦堪,我知道你有本事,任何事情到你手裡總能迎刃而解,認識你一年了,從沒見過什麼事能將你逼上絕路,你……”朱厚照舌頭潤了潤乾枯的嘴唇,道:“你能不能幫我父皇延長几年壽數?”
秦堪一怔,接著苦笑道:“殿下,臣是凡人,不是神仙啊。”
“我知道這要求有點兒無理,但我總覺得世上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你……”
“殿下,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朱厚照抿著唇,神情已很失望:“道理人人都明白,可世上能照著道理去做的有幾人?我只是希望能有奇蹟出現……”
秦堪沉沉嘆氣,或許世上確實有許多奇蹟,但弘治帝的壽數不會有奇蹟,童年時深藏宮中,被萬貴妃的爪牙追殺,過著飢一頓飽一頓提心吊膽的日子,年輕時登基為帝,胸中懷有大抱負大志向,常常廢寢忘食,透支身體的健康,終創下這大明中興之象,中年時已沉痾纏身,厚疾難愈,為了延長壽數,又非常不理智的服食道家所謂的金石丹藥,以至本就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火上添油……
奇蹟,怎麼可能有?
秦堪嘆息道:“殿下……真的很對不起,臣,無能為力。”
朱厚照仰頭看著天空,神情無比落寞:“不怪你,你說得沒錯,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二人沉默無言時,一名錦衣校尉匆匆走來抱拳道:“稟太子殿下,秦千戶,寧王殿下攜護衛百餘人入京了。”
朱厚照聞言神情浮上幾分悅色:“寧皇叔來了?”
秦堪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藩王未奉皇帝詔命不得出封地,不得入京,否則以謀反論處,如今已是三月,寧王這個時候入京難道給陛下拜年嗎?”
朱厚照咳了兩聲,道:“寧皇叔確實是給父皇來拜年的……”
秦堪……老朱一家都是奇葩……
“去年冬月父皇便下了詔,命各地藩王可入京朝賀,寧皇叔離開封地也是奉旨而為。”
秦堪瞪大了眼睛:“殿下的意思是說,從南昌到京師,寧王走了小半年?難道他半路被人劫了道,一路乞討過來……咳咳,臣失言,殿下恕罪。”
“那倒不是,寧王半路不知怎的忽然病了,或許水土不服吧,所以車駕到河南時不堪再遠行,臨時落腳南陽府養了幾個月的病,今日進京約莫是身子見好了。”
…;
秦堪撇了撇嘴,什麼病了,多半是不敢進京,無論他的謀反準備有沒有被朝廷察覺,總之寧王心裡有鬼,怎敢輕易進京?如今大約聽到弘治帝病重的訊息才來,不知打著什麼算盤……
朱厚照笑道:“秦堪你不知道,寧皇叔對我極好,我小時候喜歡任何東西,他都派人從江西捎來給我,無綠火炮仗甚至鳥銃火器,他都有辦法弄來送給我,還常跟我說,大明的儲君讀不讀書不打緊,重要的是要會享樂,將來整個大明天下都是我的,我可以予取予求,勿須顧慮……”
秦堪搖頭嘆息,寧王真可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