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收了,給他簡單壘個墳吧……”
丁順苦笑道:“侯爺,劉瑾的骸骨可不好收啊……他被剮的那三天,一共割下三千多塊肉,全被京師官員百姓花銀子買去了……”
秦堪愕然:“他們買劉瑾的肉做什麼?”
“劉瑾害了太多人,結下太多仇怨,他當權之時天下人不敢拿他怎樣,一朝失勢被誅,滿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生啖其肉,屬下真沒想到,百姓恨一個人竟然會恨到這般地步,當時法場上無數人當著尚餘一口氣的劉瑾的面,將其剮下來的肉爭而買之,那場面委實觸目驚心……”
秦堪呆了半晌,接著苦笑道:“罷了,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這是劉瑾該得的下場,多少也算償還了一點今世的罪業吧。”
見秦堪情緒不怎麼高,丁順猶豫半晌,該稟報的還是要稟報。
“侯爺,霸州唐子禾和張茂的反軍聲勢越鬧越大了,十日前佔了霸州後,唐子禾馬上揮兵東進,又佔了河間府,大軍直指真定,陛下和內閣大為震怒,內閣廷議之後,決定調宣府副總兵,弘治十七年甲子科武狀元許泰領兵平叛……”
秦堪的臉上愈發陰沉了,這個女人越來越過分了,她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思?難道真想打進京師當女皇帝嗎?
丁順看著秦堪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侯爺,以屬下看,霸州之亂還需侯爺親自領兵平定才是,唐子禾的手段咱們在天津時都見識過,估摸許泰可能不是她的對手,天下唯有侯爺能對付她,只是屬下想不通,為何內閣廷議後卻只派個宣府副總兵領兵……”
秦堪嘆道:“朝廷有朝廷的考慮,平叛人選多半是李東陽的主張,最近京師朝堂被清洗,正是上下人心惶惶的時候,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此時需要一個鎮得住廠衛的人坐鎮,既要達到清洗的目的,又不能放任廠衛將事態擴大而致牽連甚廣,洪武年時的胡惟庸,藍玉兩案便是前車之鑑,所以我這段時間不能出京,內閣兩位大學士大抵便是這麼考慮的。”
“侯爺,恕屬下直言,李東陽這還真是拿您當成了凶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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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既已定下了平叛人選,秦堪自然不能多說什麼,況且他對平叛也沒什麼興趣,更不知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唐子禾,當初二人曾在天津發生過的一幕幕小曖昧,如今隨著各自立場尖銳對立,似乎已成了不可追憶的往事。
劉瑾死了,秦堪的心思也漸漸轉移到對未來的謀劃上,這幾年跟不同的敵人,用不同的手段鬥來鬥去,說到底,秦堪也只是想為自己的抱負掃清障礙,將來能夠少一些掣肘,多幾分勝算。
正與丁順商議著要不要在遼東再設兩個錦衣衛千戶所,用來刺探北方韃子的軍情和各部落對黃金家族可汗伯顏猛可的忠誠等等事宜,唐寅神情縹緲如一縷幽魂般飄出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秦堪和丁順背後……
“我遇到了一位女子……”
徒然的一句話如同九幽冥府裡吹出的一股陰風,秦堪猝不及防嚇得腳下一軟,丁順二話不說閃電般拔刀往後一劈……
“住手!”秦堪厲聲大喝,丁順的刀離唐寅腦門兩寸處堪堪停下。
待丁順看清背後的人是唐寅後,顧不得他是侯爺的知交好友,一臉後怕的他呆了片刻,接著勃然大怒:“你這酸書生是不是有病?敢在侯爺背後嚇人,嫌命長了說一聲,老子送你一程!”
秦堪被唐寅嚇了這麼一下,臉色也有些發白,憋著一肚子火上下打量了唐寅一眼,冷冷道:“你剛才怎麼冒出來的?走路沒聲沒響,你是飄出來的嗎?”
唐寅呆呆地看了一眼腳下,用一種看白痴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