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被自己看出個洞來的時候,仲源意識到自己是肯定睡不著了,才終於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開啟門,麻煩外面的工作人員替他買杯咖啡。
關了門,把身子輕輕地抵在牆邊。片刻後又低下頭,伸出掌心袒露在視線裡。盯著看了許久,輕輕握了握幾次,只覺五指間那觸感依舊還殘留如初。
若不是自己親手觸碰了,仲源還不知林銳遠比看起來要瘦削許多。掌心抓緊的臂膀,五指握住的雙肩,簡直骨瘦如柴,彷彿隨時會散架一般,揪得他心中一陣疼痛。或許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一時間昏了頭,就那麼順勢地加了一分力,把他帶進了懷裡輕輕地攬住。
事隔兩年多,懷中人的感覺卻已經全然不同。他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抱住林銳的時候,後者還勉強維持著爽朗地笑意,站在原地全然接受了他最後的不情之請。然而這一次,臂彎間那個相同的人,卻已經清瘦到讓自己心疼。他依舊是任自己擁著,沒有任何反抗。
仲源不知道林銳這一次能否依舊算作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但又不可抑制地猜測,那妥協,是不是說明了他對自己……並非毫無感情可言?
那時腦海中頃刻間一片混亂,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觸電一般地放開林銳,發現頭一次倒有些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窘迫了。
然而林銳卻彷彿並不在意一樣,一雙幽深地黑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說:“剛才……謝謝了。”
仲源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一種逃避,但也不好強求什麼,只得若無其事一般笑了笑,扯開話題說:“地上電線多,房間又暗,下次要小心點。”
林銳眼睛裡依舊波瀾不興,輕輕點點頭,先他走了出去。
仲源以為,因為自己一時不慎,二人之間或多或少會有些尷尬。然而之後,在他刻意把咖啡遞到林銳手中時,後者卻也並未拒絕,而是和平時一樣,不冷不熱地淡淡接過,然後道謝。
果真就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仲源不得不承認,他完全猜不透林銳在想什麼。或許是因為他那雙眼死死地封閉住了心中的所有情感,又或許是他刻意地不願對自己敞開心扉……仲源嘆了聲,有些無力地垂下手,把身子的力道重新寄託回了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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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腦中反覆回味著仲源最後的話,越來越覺得自己有點像帶孩子的家長。不對,應該是仲源也覺得自己已經具備那方面的潛質了……
開始是眼巴巴盯著攝影工作室的那小破門望穿秋水,到看見自己家那破孩子出來,又屁顛屁顛地趕緊過去端茶遞水。結果現在還要親自出馬,大材小用地賣盒飯。也沒辦法,自己家孩子刁鑽的胃口也只有自己這當爹當媽的知道得清楚。
不過抱怨歸抱怨,知情人都看得出來Fed分明是樂在其中,不過也不排除把這喜悅看做任勞任怨美好品德的純情人氏。Fed哼著小曲走到休息室的門口,一把推開,下一刻卻又神經質地趕緊抓住門把,阻止門沿發出任何聲響。
林銳已經側著身子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Fed把輕手輕腳地把盒飯放在桌子上,盯著他看片刻,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叫他起來吃飯。
“林銳,吃了再睡吧。”走過去輕輕地推了推,不動。又重一點地推了推,還是不動。更重一點地推了推,依舊巋然不動。Fed面部抽搐了一下,腦中第一反應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