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妹妹的女人進過府,入府的時辰是酉時三刻,出府時辰則是當日戌時正。
這就怪了,歡喜兒那天晚上明明聽到了李迎海和翠鈿在伙房裡做運動,那看門的小廝又是哪一隻眼睛看到了翠鈿戌時正的時候從府裡離開了呢?
我看了看當天負責守門小廝的“簽名”,見是一個叫張有才的,便向綠水道:“去把這個張有才叫來,我有話問他。”
綠水領命去了,不一刻便將那小廝帶了來,行了禮後便躬著身垂著頭立在門邊,不敢抬眼看我。我和顏悅色地道:“張有才,你可記得那伙房雜役李迎海可有個妹妹叫李翠兒的?”
張有才打了個哆嗦,扎著頭低聲道:“回、回小姐的話,小的、小的記得。”
“三個多月前,那李翠兒前來府上探望過李迎海,當時是你負責守門和登記來訪的罷?”我慢慢問道。
張有才明顯慌了神兒,頭扎得越發低了,囁嚅著道:“回小姐、的話……是、是小的負責的……”
我笑笑,單刀直入地問道:“那李翠兒果真是戌時正離府的麼?”
張有才渾身微微抖著,道:“回……回小姐……是……是戌時正離……離去的……”
哥們兒,你確實太有才了,謊話說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裝著相信你嘛!
我慢慢起身,在屋裡來回踱了兩步,裝作隨口地道:“既然你保證她確是戌時正離去的,我便放心了。今兒聽少爺說,那李翠兒三個月前失蹤了,如今家屬求到了季大人那兒,經調查,她失蹤的那天正與到咱們府上來的是同一天。既然你見到了她從府中離去,那麼這件事便與咱們無關了。我將你叫來的目的是想看看這其中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萬一那李翠兒有個三長兩短,當天見過她的人只怕也脫不了干係……季大人向來料事如神,遲早會查到咱們府上來,屆時你只管實話實說便是,當不會有問題的。”
張有才聽了我這番話後突然撲嗵一下子跪下了,磕著頭道:“小姐……小、小的知錯了……小的……小的方才說了謊……那李翠兒、李翠兒當天晚上、並未離府……小的本來去、去找過李迎海,要他儘快讓李翠兒出府的,結果那、結果那李翠兒塞、塞給了小的一吊錢……想讓小的通融通融……讓她在府內過上一晚……小的、小的一時財迷心竅……又想著她一介女子,即便留在府內也、也不會有什麼危害……就、就同意了……請小姐、請小姐原諒小的這一回罷……”
我微微一笑,幾句話便詐出了這小子的實話,看來我扯謊的功力愈發精進了……人吶,想出來混,一定要有一技之長才行(…_…!)……
張有才這小子估摸著是怕自己纏上官司,這才肯將實話說出來,可見還不算笨,為了一吊錢坐大牢實在不值當的。我便佯作驚訝地道:“她沒出府麼?那登記簿上寫的出府時辰是……”
“是小的胡亂填上的……”張有才不住磕頭道。
“即便是你胡亂填上的……”我想了想,道:“那李翠兒第二日出府的話難道不會被別人發現麼?屆時你要怎麼解釋呢?”
張有才哭喪著臉道:“第二日小的突然拉肚子,跟別人換了個班,但因放心不下這事兒,就強撐著去伙房找了李迎海一趟,李迎海說李翠兒已經離了府,叫小的不必擔心,小的當時便未曾多想,這事兒後來就過去了……”
“你同誰換了班?”我追問。
“陳大年。”張有才道。
“你事後問過他可看到李翠兒出府麼?”我又問。
“沒……”張有才滿臉愧色地道,“小的怕自己私留她在府內過夜的事被陳大年知道……便、便沒敢問他。”
我點點頭,向身旁的綠水道:“去把陳大年找來。”
綠水應了一聲便去了,我便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