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領您去?”
辛瞳道了謝,跟兩宮女進了屋子,麻利動起手來。想是之前就吩咐過了,這會兒各類果子已分類歸置好,連帶著枝葉一起清洗乾淨,正晾曬在成排的衫木板上。
辛瞳洗了雙手擦拭乾淨,拎著串兒晶瑩水嫩的赤霞珠,轉身問道:“不摘掉枝葉,都還成串兒成枝的,這是什麼道理呢?”
“姑姑有所不知,這釀酒,講究原汁原味,斷不能摻進半分生水。因此只能在洗淨晾乾之後,才可與枝葉分離。並且,表面有裂痕的果子是不能拿來釀酒的,得挑粒勻飽滿的。”
辛瞳瞭然,取了存酒的黑瓷細口壇,將揀出來的瑩紫顆粒連皮帶核捏的三分碎,一層葡萄一層糖,每個罈子裝半滿,一一封了口,又取了梅子、山楂,依次處理齊整。
無需辛瞳多做解釋,兩個宮女兒極有眼色,但凡要用的,都給她遞到手邊,耐心在一旁輕聲指引,卻一點兒不插手正活兒,效率倒也極高。直忙活了個把時辰,總算暫時告一段落。這是頭活兒,等到十多天後,皮肉種核自動分離開,濾出來了純汁水,才能進行二次發酵。
這劉太監也挺有意思,進來的不早不晚正是時候,瞧這邊做的差不多了,陪笑著說道:“姑姑,我讓人給您照看著,等到了能濾酒水的時候,再去跟您說。”
“行,那麻煩公公了。”辛瞳洗了手,出了裡屋。這御膳司裡,爐灶上常年煲著湯水,白煙升騰著,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香氣。辛瞳中午什麼也沒吃,這會兒一陣忙活,明明肚子鬧饑荒,卻還不大想吃東西,想開口要份點心、甜粥,話到嘴邊又沒能說出口。這也是主子一句話給她拎到宣正宮留下的後遺症,往後怎麼吃飯都成了問題,回頭還真得跟李桂喜合計合計。
回寶華閣的路上,辛瞳朝著清心殿方向望了望,也不知主子回來了沒有。這會兒精神實在不濟,外加含帶了幾分刻意躲避的成分,便徑直回了自己屋子。真想閉上眼睛立時就睡著,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能踏踏實實睡上一夜,再煩悶的事情,第二天也能釋然。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這樣的心理暗示,竟真就這麼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等再有意識,已是第二天卯時。醒來以後神清氣爽,心情輕快了許多。主子昨兒的交代竟一點也沒忘,說讓她早朝之前往清心殿去趟,穿戴洗漱完畢,時間剛剛好。這會兒邊往清心殿去,邊又有些失笑,也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早成了習慣,怎的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呢。
進了清心殿,正趕上一溜兒宮女太監捧了晨起一應用具往裡頭寢殿去,辛瞳止了腳步,跟人打了招呼,在前殿門角處候著。主子從沒讓自己伺候過晨起,其實是,主子的寢殿她就從來沒進去過。
辛瞳聽見腳步聲,聞聲望去,正見宇文凌大步邁出。這會兒換上了玄金交織壓暗紅底紋的厚重朝服,英武威嚴之姿更得彰顯。
瞧見他看向自己,辛瞳迎上前去,聽見他開口:“連著兩天這麼個睡法,也不怕把自己睡傻了。”
辛瞳給他說的不知怎麼答話,輕聲問道:“主子您昨天讓人去叫過我?”
宇文凌垂著眼瞧她:“朕看你睡的死豬一樣,就沒喊醒你。”
辛瞳剛想在心裡自動過濾掉那個她不大愛聽的字眼兒,一瞬又反應過來:“主子您昨晚來了寶華閣?”
宇文凌也不答她話,嘴角一絲淡淡的冷哼。
辛瞳確定了答案,這會兒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這人也真是,他白天到寶華閣去就夠讓自己難為情的了,更何況是在自己意識不清楚的時候。這真是給了自己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是期待什麼,還是怕什麼,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辛瞳覺得自己暫時還找不到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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