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要太挑剔……
只是,試圖說服自己改變一個一直堅守的信念是那般困難,時至如今,她再看著韓冥微笑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笑容是有多麼地自欺欺人。
有時候她也想過,若韓冥不是北辰皇帝,若他只是一介布衣,手持摺扇的公子!也許,在這草長鶯飛的四月裡,在某一個巷子的拐彎處,赫連澈和他韓冥遇到了,兩個人可以淡然一笑,默契地道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然後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假設永遠的都是甜美之極,反襯得現實是那般殘酷。如今韓冥偏偏就是北辰皇帝,是軒轅紫霄摯愛的男子;因此時間越久,赫連澈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距離韓冥越來越遠。
於她而言,這一直是心中的一根刺,憂傷得壓抑:像一隻剛破殼兒的小鴨子,她開啟眼界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在她腦海中的某一個位置裡留下痕跡的第一個人是他,一時之間,她看著韓冥還是不知道該做如何取捨。
想到這裡,赫連澈悶悶地嘆了一口氣。
陸寒夜一直不聲不響地在等著她的回答,沒有等到她的明言,卻也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陸寒夜看得出來,阿澈如今對韓冥的感情是那般複雜。
複雜到令陸寒夜等得滋生出一種潮溼的失落感:心如同被海水浸泡過,陸寒夜只覺得此刻提不起半點兒精神,渾渾噩噩地想要閉眼睡去。
赫連澈低頭看看精神微弱的陸寒夜,皺眉建議道:“你還是不要閉眼,我怕你睡過去。不然這樣吧,我們接著說話,只是不要再談論這些沉重的話題了。”
陸寒夜也就輕輕地應聲。
赫連澈看著手上的圖紙想了想,朝陸寒夜問道:“這一副圖紙,顯然不是我們這個時空能有的。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陸寒夜實話實說:“是楊如意從異國捎過來的,公輸揚機關製造之術了得,如意是想給公輸揚看看,能不能做出一個模型來試試。”
赫連澈根究剛才的研究,想了一想道:“若是你的朋友機關製造之術高明,做出來一個大致的模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位置的鏈條傳動不好做,還有這裡,你看,這裡是需要一個剎車的。”
“什麼是剎車?”陸寒夜聽著阿澈的分析顯然提起了興趣,他成功地被阿澈轉移了注意力。這就像是現代的男人都喜歡關注航母火箭一般,男人都對先進的器械有著莫大的關注和興趣;而這一輛“腳踏車”,咳咳,對陸寒夜來說無疑是一種天馬行空般的新鮮事物。
赫連澈認真耐心地給陸寒夜講解,什麼是“剎車”,為什麼需要剎車。這也難怪陸寒夜一時間想不通這個玩意兒為何需要一個剎車:因為這個時代的馬車速度不快,並且可透過駕馭馬兒直接停止奔跑,而起到“速停”的作用;而人騎在腳踏車上就不一樣了——人總不能透過將腳伸進快速旋轉著的輪子裡,起到速停的效果吧?
這樣談論著時間居然過得飛快,轉眼兩個時辰便過去了。這時,阿澈口乾舌燥地起身,看看天色也晚了,竟有些喪氣。
“可是餓了?”陸寒夜好笑地看著她。記憶中,阿澈一直都是吃得多、餓得也快的那一撥兒。
想來是自己託著陸寒夜跑得太遠太偏僻了,雨美兒沒有追上來,以至於陸寒夜身邊兒或者北辰皇宮的人也都沒有追上來。如今這荒山野嶺裡只有她和一個受傷的陸寒夜,飢腸轆轆的,著實不好受。
“看來你的藥,效果還真好!”說了這麼久的話,赫連澈低頭幫陸寒夜檢查傷口,傷口暫時並沒有發炎,血也被止住了。
陸寒夜聞言,稜角分明的面孔浮現出一絲暗傷:那些藥的確是好。那是花雨樓多年前鑽研出來的配方,這麼多年凌王府裡他們幾個一直都用的是這種配方的藥粉。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