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裡的那些,自然是保不住了,不過暗裡的那些產業,有許多就算是魁幫主和兩位副幫主都算不清楚……”
樓上一陣沉默,彼此觀望,就等著有人開口。
等了好一陣,都無人說話,喬師爺暗罵一聲,只好自己先說:“那些暗產,就算拿了出來,也只是跟著曹安幫一同完蛋,幫主已經逃了,就算幫主還在,沒有帳本,這些產業的詳細,他也弄不清楚,兩位副幫主更都已經死了,各處的香壇,逃的逃散的散,大家不如……就將那些產業分了吧。”
他一開口,其他人立時你言我語,議論起來。
其實人人都存了這樣的心,只不過是自己不好先說罷了。曹安幫覆滅在即,自然沒有人願意給它陪葬,更何況,那些暗產,哪怕是拿出去悄悄賤賣,捲款而走,這裡每個人都可以一下子成為富甲一方的富翁。
發現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所有人都淡定下來,你言我語,說說笑笑。
這些人,都是曹安幫中最無人關注的一夥老人,哪怕只是一個香壇的香主,都要比他們有名得多。但事實上,他們才是整個曹安幫的骨架,他們管理著全幫大大小小的地產和帳目來往,哪怕只是一兩銀子的來去,都要經過他們的手,可以說,沒有幫主,曹安幫依舊是曹安幫,沒有他們,整個曹安幫都將變成散了架的虎,抽了筋的龍。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決定金盆洗手,他們已經老了,也沒有更大更遠的追求,唯一想要的就是錢,更多更多的錢,而只要悄悄瓜分掉幫中的那些暗產,他們下輩子都吃不完。
大家都是老江湖,該說的話,點到為止,然後便心照不宣地轉向rì常瑣事,拉些家常,彼此客套一番,一同起身。正要下樓散場。
驀的,黑暗湧了進來。
窗簾雖然早已拉上,但因是白天。樓中其實並不算暗,但這片黑暗卻是來得無聲無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籠了進去。黑暗中,響起孩童的歌聲。此起彼伏,怪異莫名。
其中一人失聲道:“血獄門十八童子?”
尖尖細細的孩童笑聲,從不可知的方向。虛無飄渺地傳來:“人間有路只管走,血獄無門……你們怎偏偏就要闖進來?”
那些老人,一個個臉sè大變,雙腿發軟,更有人栽倒在地,屎尿俱下……
***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
劉桑獨自一人。走在小鎮上。
曹安幫雖是南原第一大幫,但名聲極差,曹安幫出事的訊息,不知不覺便傳了開來,底層百姓議論紛紛。暗中高興,但是,真正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卻是不多。
而劉桑更是知道,曹安幫雖然作惡多端,但縱容曹安幫作惡的楚閥,亦是難辭其疚,更何況楚閥絕不僅僅只是縱容,更是曹安幫事實上的後臺。然而大多數的老百姓,看不懂這些東西,見那些被救出的姑娘跑去報官,處理此事的地方官直接向曹安幫開刀,抓了許多幫派分子,於是一下子,那官員就成了人人甘心跪拜的青天大老爺。
劉桑在路邊攤子,吃了些以花椒為料的辣食,喝了點豆腐腦,聽了一些百姓的議論,然後便繼續逛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中忖道:“縱容曹安幫作惡,從中抽取花紅暗稅,表面上看,楚閥亦是因此大賺,但實際上卻是賺一陪十的虧本買賣。這裡是楚閥的采邑,治安出現問題,對楚閥的聲名和威望,影響亦是極壞,楚閥只看到進入口袋的白花花的銀子,卻看不到他們損失的雖然無形、卻是龐大的財富,而這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劉桑深知,亂世之中,民心向背,往往關係到一方勢力的存亡,當然,單有民心向背還不夠,但有了“民心”,卻可以帶來許多無形的資產,從兵源到人才,從士氣到上下一心的凝聚力。也正因此,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