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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我想解釋。

她又說下去,「我正想,你也該有個男朋友了。」

我微笑。一切都有時間,果然,他出現了。

羅先生在家等我們,他說:「醫院方面沒問題,下星期我們送彼得進去。」

我握住彼得的手,分明不捨得他。

羅太太說:「彼得一定會得想念嚴。」

「我儘可能每週末去看他!像現在一樣。」我說。

「我們不知怎樣感激你才好。」羅先生說。

我深深注視彼得天使般的面孔。「你們不知道彼得給我多大的啟發。」

真的,此刻我對生活再也不敢嫌悶,我感謝上主,因我甚至沒有色盲。

我變得額外樂觀,現在我並不為彼得悲哀,他有他的天地,是我們所不能瞭解的。到了那一日,上主會向我們解釋他的旨意。

那日我臨走,彼得送我到園子,在大家不在意的時候,他忽然摘下一朵小花,放在我手中。

我喜悅的眼淚奪眶而出,手足無惜。

羅先生怔住,他連眼睛都紅了。

我說:「羅太太!看,我肯定彼得在療養院經過教導,會得更有進步。」

羅太太拚命點頭。

下個週末,將是我們相聚最後的一個週末。

但我與蘇的約會,才剛剛開始。

兩個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們談很多,說很多,興趣也相同,大家都略為保守,同時也很用功讀書。

他說最喜歡我有常人所沒有的耐力。

我說:「其實我為人也頗為毛躁,但與彼得可能有些緣份,我打心裡喜歡他,他顯然發覺了,」我把彼得送花的事告訴蘇,「比與所謂正常人交朋友容易得多。」

蘇點點頭。

我說:「正常的人大部份太愛自身,但彼得懂得愛他人。」跟彼得,我學會很多。

蘇說:「你的見解很特別。」

在那一個星期內,我都期待去見彼得。

週末來臨,蘇想與我一齊去找彼得,我搖頭,怕他同彼得不熟,引起彼得畏縮。

我如常單獨赴會。

羅太太說:「你為我們,犧牲許多社交生活吧。」

「相反,」我說:「替我帶來許多有意義的週末才真。」

他們笑。

彼得也笑。彷佛聽得懂的樣子,我握住他的手。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眼珠裡彷佛有一絲生氣。

我情不自禁的擁抱他。

彼得將我的手貼在地面孔上。

羅太太看了丈夫一眼,「他好像知道要與嚴分開似的。」

我說:「不會,每星期我會去看他。」

彼得被送走了。

我獨自返回宿舍。

愛麗絲在房中聽音樂。

她說:「低能兒最難應付的是性問題。」

我說:「性根本是全人類最難應的問題。不是失去控制便是壓抑過度。」

愛麗絲不語,半晌她笑,預設。

「低能兒因為毫不掩飾,所以人家看得到他的困難。是不是?」我說。

「你與羅冢那孩子有真感情。」她詫異的說。

「是的。」我嘆氣,「社會上少數分子一定受歧視,如同性戀人、傷殘者,他也不例外。」

愛麗絲讓:「別太深入的去想他,有些事想太多是不行的。」

我點點頭。

「聽說你有男朋友了?」她忽然問。

「是。」我承認。

「也是時候了」她說:「同學說看到他送你回來。」

一切彷彿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