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有濡濕的觸感,程立川沒有低頭去看,只是把她擁得更緊了些,一下一下著撫著她的背。
過了很久,悶聲悶氣的聲音傳出來,「為什麼要說糗事兒,你們在一起難道沒做過什麼好事嗎?」
「好事兒也有,不過沒有糗事兒多,」他輕觸著她的耳垂,「囡囡,你要知道,懷念一個故人,不是隻有悲傷和難過,也可以有開心和快樂,我想,他更願意我們想起他的時候是高興的。」
許燕站在賀南韜的墓前,來之前,她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到了這兒,看到他燦爛的笑臉,她只想和他這樣靜靜地待一會兒,聽聽風的聲音,看看他上面的天空,和他一起賞一賞冬日的雪景。
雪起雪落雪又起,許燕動了動僵直的身體,俯身用額頭碰了碰冰涼的墓碑,她很好,會努力地往前走,也會經常回來看他。
也許程立川說得對,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時光那樣快樂,她想起他的時候,也該是快樂的。
地上白雪皚皚,天空肅穆成灰。
長長的臺階下,站著一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肩膀上已有落雪,抬眸看到她,露出一個清朗的笑容,拾步而上,一步一步走向她,撐起傘,舉到她頭頂。
「我來接你,過來的路你想自己一個人,我沒意見,回去的路,我想陪著你一起。」
作者有話說:
這章我能求一個留言嗎,有點卡文,還陷入了自我懷疑的階段,我好怕我會寫崩,讓留言砸一砸我吧,如果在崩的邊緣,至少能拽一拽
第41章
來時的路很長,回去的路很短。
許燕想,他真的知道怎麼打動她的心,我想陪著你一起,這句話大概可以勝過其他的千言萬語,相比於所有的轟轟烈烈,她確實更喜歡細水流長的陪伴。
雨刷在奮力地掃著車窗前的落雪,輪胎碾著濕漉漉的瀝青一路向前,車裡放著輕緩的音樂,許燕靠在他的肩膀上闔目補眠,但是身旁的人不老實,時不時輕捻著她的耳垂和頭髮,過一會兒又捏捏她的手,碰碰她的臉頰。
許燕被他折騰得睡不下去,掀起眼簾看他,用眼神問他要做什麼。
程立川用鼻樑蹭蹭她的額,「身上難受嗎?要不要喝點熱水?」
這麼冷的天,下著雪,她在上面待了那麼長時間,肯定受了涼,昨天已經那樣難受了,現在怕是會更難受。
「今天還好,只是有些困。」她側了側身,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你能不能不要鬧我了?」
可能大姨媽也和心情有關係,前兩天她一直陷在消沉難過中,連帶著身體上也起了反應,真到了今天她反而平靜了下來,來的時候很平靜,剛才在上面也很平靜,墓碑上的笑臉淡化了她的傷心和悲痛,從山上下來,看到他,握上他的手,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心安。
程立川笑,為她這一刻全身心的依賴,還有語氣裡有些撒著嬌的埋怨。
他保證,「不鬧了,睡吧,睡一覺,我們就到家了。」
華燈初上,大雪停歇,車開到了家,二樓的燈光和飯香一塊兒傳到樓下。
鄭卡關上車門,伸著鼻子使勁聞了聞,「張媽肯定做了排骨湯,張媽做湯那是一絕。」
可憋死他了,這一來一去,他總共說了三句話不到,去之前,程三先生叮囑,這次不要隨便搭話,擾了許小姐清淨,他雖然不知道許小姐去看的是誰,但光看目的地,他也知道這不是他耍貧練嘴皮子的時候,所以這一路上他都老老實實地閉緊嘴,這對一個話癆來說,不亞於酷刑。
許燕看著鄭卡,很過意不去,跟著她來回跑了將近六個小時,中午也只在服務區湊合吃了些。
「鄭卡,一塊兒上去吃些吧,開了這麼久的車,肯定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