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開始安慰電話那頭的奶奶。
“沒事兒的,奶奶。就是腿受了點兒傷。”
“那現在怎麼樣?醫生怎麼說啊?”
“醫生說養幾天就好了,奶奶您彆著急。”
“我不著急,我不著急……”奶奶在那頭唸叨著,“我剛剛給你婆婆打電話,是馮湛小夥子接的,一開始這小夥子還不肯告訴我,可經不住我問就說了。珈銘呢,珈銘也跟過去了?”
“沒有。”這種場面,怎麼可能帶小傢伙過來,“珈銘在他外婆家,這幾天正好住在那兒。”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終於放下心來。
嚴真在這頭沉默了幾秒鐘,聽見奶奶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怎麼就不小心點兒呢,一出事兒得多少人跟著受罪,關鍵最受罪的還是他自己個兒。”
嚴真吸一口氣,努力笑了笑:“奶奶,淮越沒事兒,真沒事兒,您別擔心。”
“我知道了。” 老太太說著,“這幾天我正好打算讓你大伯送我去C市看看你們去,這下好了,我直接讓他送我到B市好了,我去看看我孫女婿去!”
嚴真聽了一驚:“奶奶,這麼大老遠您跑過來幹嗎?淮,淮越他……”
“我去給你們添亂是不是?”
“不是!”嚴真苦悶地揪揪頭髮。
“不是那就甭勸了,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沒事兒,省得你遇事兒都瞞我。”說完,電話啪嗒一下結束通話了,斷線的嘟嘟聲短促而清晰,嚴真合上電話,身心俱疲地用手捂住了臉。
“小真?”
身後傳來李琬的聲音,嚴真迅速地整理好情緒回過身去,接過老太太手裡提的保溫桶。她把蓋子掀了一個小縫,頓時就有香氣冒了出來。
“媽,您這熬了什麼呀,怎麼這麼香?”
李琬不放心地打量她:“一夜沒睡?”
“沒有。”她低下頭去。
李琬輕嘆了口氣:“熬的骨頭湯,你鍾姨給熬的,說吃什麼補什麼。”目光落在病房門上,老太太眉頭皺了皺,“可我瞧啊,他這一起來,準沒胃口。”
“別老說這喪氣話,孩子沒多大的毛病也讓你給嚇出來了。”顧老爺子帶著一個人向這邊走來。
顧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看向他身邊的人。那個人嚴真也認識——女軍醫。
“這位是?”老太太打量著女軍醫。
“我是這兒的醫生,昨晚上顧參謀長送過來的時候是我給他縫合的傷口,叫我塗曉就行。”
老太太一聽急忙握住她的手,“謝謝你了,塗醫生。”
“塗醫生” 三個字讓塗曉嘴角不由得僵了僵,可還是勉力自持的握住了李琬的手:“阿姨別這麼說,這是我的工作。”
視線落到嚴真身上了,塗曉咬牙切齒,那表情像是再說“你要是也叫我土醫生我就跟你拼命!”
嚴真領悟到這層意思,眨眨眼,微微露出一個笑。
“謝謝你。”
塗曉也燦爛一笑:“嫂子客氣。”
簡短的寒暄過後,李琬急切地問起了顧淮越的傷,這也是眼下嚴真最為關心的。雖然昨晚無意間聽到了劉向東的話,可是她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塗曉的表情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其實腿上的傷口只是皮肉之傷,真正嚴重的是他的右腳。他的右腳有舊疾,看樣子應該動過手術吧?”
面對塗曉的問題,李琬和嚴真面面相覷。老爺子猛抽一口煙,聲音微沙:“動過,不過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跟這有關係?”
李琬不由得有些驚訝:“好幾年前?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腳有傷,什麼時候動的手術?老頭子你跟他一起瞞著我?”
“你什麼心腸孩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