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葉青看著趙禮在聽說自己說的這番話後又繃著嘴不肯說話,只是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一雙清亮的眼睛溫溫火火的看著他,轉頭,就看向跪在地上的徐思:“徐太醫,你也過來給皇上摸摸脈,你的醫術高超,本宮信得過你。”
弦外之音是,能讓趙禮相信的白丁杜先生,他還不能完全相信。
徐思應了一聲,可這身子還沒站起來,就被趙禮開口攔住:“正如皇后所說,朕會好好休息。”
陳葉青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趙禮,這才滿意的勾了下嘴角;臭小子,要你有脾氣,早這麼乖乖的聽話該多好。
既然趙禮已經醒了,一大幫人守在這裡只會讓本就壓抑渾濁的空氣更加不流動,陳葉青下了聲令後,就讓眾人退下,只留下還哭哭啼啼縮在一角的小貝子和還算冷靜的黃梨在側照顧。
眾人離開後,內殿的空氣顯然舒暢很多,除了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倒是還可以忍受。
陳葉青抽了抽手又想要離開,可是趙禮這孫子就算是閉上眼睛眯神力氣依然不小,硬是任由陳葉青怎麼拽,他都有不撒手的意思。
直到那個一直在使勁兒拉他的病人似乎是終於忍受不了他的亂動和掙扎了,這才睜開疲憊的眼瞼,清亮的眼睛依然是溫溫火火的看著他:“你就這麼想離開?”
嘿!這話說的,搞得老子離開後要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得。
陳葉青癟了癟嘴,面對著趙禮那雙殺傷力已經大減的眼神,算是同情還是什麼,終究還是說了實話:“臣妾在這裡怕是會打擾皇上休息,既然龍體無礙,那臣妾還是先告退比較好!”
“司!馬!媚!——咳咳!咳咳咳!——”趙禮忽然怒聲喊著他的名字,然後又像是承受不住身體的激動一般,剛才已經很蒼白的一個人,現在更是虛弱的佝僂著身子,嗆咳的連蒼白的臉色上都浮現兩股詭異的紅暈。
陳葉青也是被趙禮這忽然暴怒的聲音嚇到,可是這驚嚇還沒延長多久,就又被他這像是要將臟腑都咳出來的樣子給驚住。
小貝子呼天搶地的撲上來跪在趙禮的身邊鬼哭狼嚎,一聲聲的皇上喊得跟馬上要跟趙禮說再見一樣;看著小貝子對趙禮那副擔驚受怕、依依不捨的模樣,陳葉青反省了一下自己,終究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趙禮因為痛苦而僵硬的脊背。
可他這手還沒碰幾下趙禮,這孫子居然不識好人心,一把將老子的手給開啟了:“不用你好心!”忍著劇烈的咳嗽,趙禮硬是用兇狠的眼神說出這麼一句話。
陳葉青看著趙禮那副痛苦掙扎、糾結難熬的姿態,又看了看自己被開啟的手,忽然有些想笑。
這下,陳葉青真的是連片刻都不想再坐在這裡了,許是剛才的那陣咳嗽實在是太要人命,讓趙禮拉著他的手的力量減了不少,所以,陳葉青這下用不了多少力氣,稍稍一甩,就將趙禮的手甩開,跟著神色冷漠的從床邊站起來。
一身華貴的皇后服飾層層疊疊,無風自動,很有一副飄逸優美姿態,可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卻是病體纏身,虛弱無力,脆弱的就像是稍稍一用力,便能被折斷了一樣;明明是反差極大的兩組畫面,可是在此刻,落在他人眼中卻是一股說不出的相融之感。
趙禮在手中一空的瞬間,心臟,就被狠狠地扯爛了一樣,現在,他總算是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可是……
趙禮在虛弱中抬起頭,看著陳葉青冷漠的眼神,孱弱的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你在怪朕,是與不是?”
陳葉青微垂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這個動作陳葉青在私底下對著鏡子練過,每次在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陳葉青都有一股奪人攝魄的氣勢,而氣勢越是強悍,表露出來的情緒就越是清冷;很顯然,趙禮此刻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