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蓮的臉頓時就紅了,說道:“老張頭,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有點正經的,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真是愁人!” “混賬,我哪句話不正經了?許你們倆個心懷鬼胎,不許老子說出來呀,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張大鼻子倒是理直氣壯。說完,斜著眼睛,看看王心蓮,又瞅瞅林海,拈著下巴上幾個稀疏的鬍子,若有所思。 王心蓮又羞又惱,也不吱聲,低著頭快步出去了,林海則趕緊把腳擦乾,站起身,尷尬的笑著,打招呼讓座。 張大鼻子也不客氣,拉過把椅子,將兩隻鞋甩了,然後大大咧咧便腳放進了盆裡,口中還發出嘶嘶哈哈的聲音,那副很享受的模樣,把林海都看傻眼了。 不曉得多長時間沒洗過腳了,張大鼻子的腳剛放進盆裡,一盆清水立刻變得渾濁不堪,不到半分鐘,便成了泥湯狀,林海不禁目瞪口呆,連連咂舌。 “我說老爺子,你上次洗腳是啥時候?”他好奇的問道, 張大鼻子皺著眉頭:“記不太準了,依稀是上個世紀末,九八年前後吧,怎麼,有什麼說道嗎?”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林海笑著說道。 張大鼻子哼了聲,說道:“合計啥呢!再來點熱水呀,有些涼了,泡著不過癮。” 有過昨天的經驗,林海倒也不以為怪,只是搖了搖頭道:“沒有熱水了,你湊合著泡會算了。” 張大鼻子卻把眼睛一瞪:“還不趕緊去燒,愣著幹嘛?” 林海哭笑不得,有些懟他兩句,但想想還是算了,起身下樓,推開食堂的門。 見他來了,王心蓮連忙迎了上來,也不敢抬頭,只是低聲問道:“你咋也下來了?” “讓我給燒水。”林海笑著道:“本來不想慣他毛病,可你說他曾經是省城大學的教授,而我是省城大學畢業的,要這麼論的話,也算是我的老師,做學生的,給老師燒一次洗腳水也是理所應當,再說,那盆水已經不能用了,跟泥湯似的,不換也不成了。” 王心蓮輕輕嘆了口氣:“他自己連件衣服都不捨得買,吃得跟豬食似的,卻花那麼多錢修繕關帝廟,而且還是自己動手。真是難以理解。” “花錢修廟?他哪來的錢啊?”林海愈發好奇。 王心蓮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爹說,這七八年下來,至少也要投入幾十萬元,沒當林場主任的時候,經常被他拉去幫工,一干就是好幾天。” “看來,你爹和他倒是很投緣的。”林海說道。 王心蓮點了點頭:“我爹非常佩服他,說別看他滿嘴瘋話,但心裡卻裝著大道理。” 林海笑道:“這評價蠻高的啊,一會我跟他好好聊聊。”說著,將水壺接滿水後,放在了煤氣灶上。一壺水很快就燒開了,正打算拿著上樓,卻被王心蓮搶了去。 “這種伺候人的話,怎麼能讓你做呢。”她說著,拎著壺便往門外走去。 林海無奈的笑著道:“我沒那麼嬌貴,在縣委工作十年,其實就是每天伺候人的。” “那不一樣,你伺候的都是領導,是有身份的人,張大鼻子就是個瘋老頭子。”王心蓮頭也不回的道。 回到了辦公室,王心蓮先將那盆黑褐色的水倒掉,把盆子裡外刷乾淨,然後又倒上新水。 張大鼻子則大大咧咧的坐著,待差不多了,這才笑著說道:“大蓮,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王心蓮並沒過去,而是皺著眉頭問道:“不聽,誰知道你又要說什麼瘋話。” 張大鼻子把眼睛一瞪,沒好氣的說道:“完蛋丫頭,要不是看在和你爹的交情上,我還懶得管呢,麻溜過來,否則,將來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 王心蓮猶豫了下,往前走了幾步,張大鼻子又招了幾下手,示意她靠近些,直到倆人面對面了,這才湊過去,在王心蓮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這種情況,林海當然不便靠前,只是遠遠看著。張大鼻子一邊說,一邊往他這邊瞥著,那眼神透著股子邪氣,搞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嘀咕什麼呢,咋感覺不像什麼好話呢?林海默默的想。 王心蓮的表現有點反常,開始明顯是很拒絕的,張大鼻子湊過來的時候,她甚至還往後躲了下,可聽著聽著,神態就變得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