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甲板上的男士女士都身著?正裝與禮服, 手中握著?細長的紅酒杯,笑語盈盈與人交談。
這不僅僅是?一項玩樂,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場獨特的社交。
臉上的面具遮住了他們原有的容貌, 更拉近了精神的契合,若想有一場浪漫的邂逅, 那就大膽上前……
可就是?這樣一個浪漫唯美的氛圍裡, 出現了一個不合時?宜的人。
那個格格不入的、沒帶面具的刀疤男人,正面色狠戾地拖拽著?一個黑貓面具的男生, 他的另一隻手拿著?刀左右揮舞,威脅人們往周圍散開。
男士們下意識地護住了身邊的女伴,女士們有驚呼、也有想要上前制止,卻因那把寒刀不得不停下腳步。
“天啊……”
“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不戴面具不可以進入嗎!?”
“這個人想幹什麼!太危險了吧?安保呢!!”
“太過分了……這人腿上還打著?石膏……”
藏在面具下的眼眶泛紅, 木揚迷茫地聽著?周圍人的紛紛議論,大多數語言他都沒聽懂。
身下一直被拖拽碰撞,尾椎骨也被撞了好幾下。
碰見姚鳶和喬媛的事讓他一下子就從夢幻跌入了現實,一片混亂的大腦讓他根本?無法?理清當下發?生了什麼。
這七天的時?光美好得像夢一樣,喜歡的人就耐心地陪在身邊……
他以為那些痛苦的、難受的事情都被遠遠地拋在大陸上,可看?到喬媛和姚鳶的那一剎那,這七天的歡愉就像是?泡影一樣瞬間破碎。
躲不掉的。
這些痛苦愧疚還有和父母之?間永遠也無法?修復的碎裂縫隙,他這輩子都逃不開了, 除非他把欠下的一一還清。
全都還給他們。
可他拿什麼還?
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還不起,唯一可能還有點用的,就只有這條命了。
“站在那!!”
提著?他的刀疤男突然朝艙門處吼到, 木揚沒被面具遮蓋的臉頰處突然一痛,還伴隨著?莫名?的麻木感?。
他渾身一顫,淚水從精緻的面具下滑落, 和鮮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滑落至脖頸裡,好像弄髒瞭解別汀給他系的領帶。
模糊之?間,木揚似乎看?見了解別汀的身影——眼眶通紅。
……是?錯覺吧。
明明他死的那次解別汀都沒有這麼難過。
這次不是?還沒死嗎。
周圍的混亂身影彷彿被一道道屏障隔絕在耳外,木揚什麼都聽不清,耳邊只有一片嗡嗡聲,還有臉上有些發?麻的疼。
人群被安保疏散著?離開,解別汀的面具就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身後衝來?一個踉踉蹌蹌的女人,木揚看?清了她?的臉,是?姚鳶。
“揚揚!揚揚……”
“媽……”
耳廓的朦朧感?突然散卻,木揚艱難地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胳膊怎麼都抬不起來?。
他想跟姚鳶說你別過來?,很危險。
不過也不用他說,安保已經攔住了姚鳶,現在甲板上只剩下綁匪,蓄勢待發?的安保,還有解別汀。
因為他身後的刀疤男不許解別汀離開:“你就是?解別汀?”
解別汀指尖以及嵌入了掌心,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冷靜:“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刀疤男古怪地笑了笑,“我不想要什麼,不過有人想要你死。”
“你跳下去,我就放過他。”
“好。”解別汀鬆開拳頭,看?了眼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