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看一眼映娘,紅了下臉:「我不是想迎映娘入門嘛,就想把這幅真跡送給我爹,讓我爹別再試圖分開我和映娘了。我爹說不定一開口,就讓映娘進我家大門了。」
映娘在旁撇嘴:「我可沒說要進你家門。你們家那……那麼有錢,我可伺候不起。」
劉禹無奈:「映娘……」
他去哄他的美人兒,徐清圓則低頭端詳著這畫。她心中納悶,因她真的看不出阿爹的這幅畫有何特異之處,值得人哄搶。
還有,劉禹的家世……門第恐怕真的很高。
徐清圓見劉禹和映娘旁若無人地開始打鬧、甜蜜說話,她臉一紅,默默將畫作卷好,放了回去。她低頭放畫時,衣擺擦到旁邊一本書。「啪嗒」一聲,書被她的衣擺掃落在地。
徐清圓慌亂蹲下去:「對不起……」
她撿起書,媚孃的手也伸了過來。
驟然抬頭,徐清圓也被媚娘臉上的傷疤嚇得心跳慢一拍。媚娘連忙低頭,將臉藏住。
徐清圓心中生愧:「對不起。」
媚娘搖頭,聲音含糊在嗓子眼中,聽得非常不清楚:「你是第二個因為我的醜陋受驚,卻向我道歉的人。」
徐清圓疑惑:「第一個是誰?」
媚娘抬頭看她一眼,猙獰可怖的臉,讓徐清圓再次心跳慢一拍。她臉煞白,卻堅持用明亮的眼睛直視媚娘。
媚娘便重新低下頭:「第一個是剛才死了的木言夫人。」
徐清圓睫毛一顫:「對不起。」
媚娘咧嘴,她笑起來聲音也嘎嘎如鴨:「你這個人幹嘛總跟別人道歉?」
徐清圓一怔。
她低頭將自己撿到的書還給媚娘,便是這一點功夫,她隨意翻看了這本書,發現這並不是真正的書。書冊中寫滿了橫豎撇捺,像是人一筆一劃地在練字。
她問媚娘:「你在學習認字?」
媚娘「嗯」一聲。
徐清圓露出笑:「我可以教你。改日有空……」
媚娘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太溫柔善良的人,通常都是活不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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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恍恍惚惚被映娘和劉禹送出門時,仍被媚娘那個陰惻惻的話弄得心神不寧。
但她並未忘了要事,她懇求劉禹,劉禹父親大壽那日,劉禹能否邀請她和哥哥,他們也想去祝壽,主要是——「我與哥哥也十分喜愛徐大儒的真跡。劉郎君如今將真跡買走了,你家中那幅已經不要了的贗品,能否賣給我和我清雨哥哥呢?」
劉禹為難。
徐清圓向他伏身一拜:「劉郎君,拜託了。」
劉禹:「可是我爹不讓我亂帶人回家……」
徐清圓抬起眼,她眼中霧濛濛的光,讓劉禹駭一跳。而這小女子說話溫溫婉婉,正如潺潺溪流:「這怎會是亂帶人回家?我和我清雨哥哥與劉郎君以畫會友,一見如故。我們又在小錦裡□□患難,彼此的情誼已非尋常人可比。敢問郎君,有多少人有我們這樣的緣分?
「我實在喜愛徐大儒的畫作……」
劉禹被灌了一腦子湯,稀里糊塗地答應了下來。
映娘抱臂,咬著牙冷笑半晌。徐清圓和她目光一對上,臉頰一紅。都是女子,熟用的伎倆映娘豈會看不懂?
但是映娘並未多說什麼,讓徐清圓感激十分。
徐清圓和他們告別後,去樓下的雅舍中尋找晏傾和那個原永。
她到了的時候,晏傾也正好給人灌完湯,讓那個原永暈頭轉向:「如此,三日後我與妹妹和原大哥相約小錦裡。到時候原大哥一定要不吝賜教,將我推舉給錦城的大人物。我和妹妹的前程,就寄託在原大哥身上了。」
胖子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