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告訴我他和他初戀的事,怎麼樣?”
簡念揚起眉,“不怎麼樣!”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哎,我說,不告訴我也行,你有那初戀的照片嗎?”
簡念無比警惕地瞪著高文洋,“幹嘛?”
幾十秒鐘的紅燈很快結束,汽車重新又駛進了緩緩的車流當中,“不幹嗎。有一回半醉不醉的時候小秦告訴我,她們倆長得很像,我就想看看她究竟長什麼樣,是不是真的很像。”
簡念收回視線,把頭轉向汽車的正前方,“其實也不是都像,只有一點點像,她們倆眉眼這一塊……特別像……”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句話從小到大聽過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一聽見這句話,他立刻就會想起綠色框框框框組成的遠檢視和洪亮有力的廣播聲:“揉天應穴、擠按晴明穴……”
秦程結束通話電話,用手按按太陽穴,離婚以後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她突然又打個電話來,問了問他母親去世的事,話裡話外,對他仍然很關心。
每次想起她,秦程總會覺得內疚,他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曾經他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以為缺憾的人生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重新圓滿,但是他錯了,錯誤的代價就是對她深深的傷害,這種傷害很深很重,很難癒合。
他不能原諒自己犯下的這個錯,又找不到犯這個錯的理由。那雙眼睛……被它們溫柔凝視著的感覺實在像是重生。像是已經死了一大半,突然又在一個奇蹟裡恢復了健康。那種如沐春風般的快樂,他失去過一次,再也沒有勇氣失去第二次。
辦公室門上敲響了兩聲,高文洋不請自入地走進來坐到秦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裡,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似的交握著雙手。秦程抬頭看看他,搖頭微笑:“怎麼了?怎麼一臉這種表情?”
高文洋看起來確實比平時要凝重一些,他沉吟著清了清嗓子,“晚上有時間嗎?”
“什麼事?”
“咱哥倆有陣子沒出去喝一杯了,晚上一起去吧。”
秦程放下手裡的筆,“你用這種表情來請我喝酒?有什麼事現在不能說嗎?”
高文洋站起來,“私事,現在是上班時間。”
秦程樂了,“難得你也遵守一回勞動紀律。”
高文洋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晚上老地方,說定了。”
他們的老地方是離寧城大學不遠的一間酒吧,這裡主要的顧客都是學生,消費能力不高,所以價格很便宜,但是酒吧環境相對的也很一般。在剛創業的那會,他們倆遇到什麼難事了,或者心裡憋屈得難受了,就拉著一起來灌幾杯酒下去,一醉之後重新出發。
今天要喝酒,兩個人都沒開車,在公司里加了一會兒班,又隨便吃了點東西,打輛車過來,付了車錢,兩人下車走進一條兩邊都是餐廳酒吧的小街,很意外地發現他們要去的那一間酒吧已經關門歇業了,寫在大紅紙上的停業通知就貼在玻璃門上,字很大很醒目,看看日期,已經是十多天前的事。同樣過來玩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客人在打聽怎麼回事,隔壁店家熱心腸的保安告訴他們,這間店的老闆出國了,走得很急,店都還沒有盤出去的就著急地關門了,這兩天有好多人過來看鋪面,都是中介領來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酒吧就要換主人了。
撲了個空,又不願換一間酒吧,兩個大國人在街頭站了一會兒,高文洋提議買幾瓶啤酒帶到寧城大學裡,找個地方坐著邊喝邊聊,於是在超市買了酒,走進旁邊不太遠的學校,就坐在足球場邊的草地上,一人一聽拿在手裡,拉開蓋兒往嘴裡灌。
球場上有很多精力過剩的大男孩們歡樂地奔跑追逐在夕陽餘光裡,場邊肯定也有很多歡呼笑鬧的女孩子,高文洋嚥了一大口啤酒,“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