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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計劃的存在否定了畸變者們的犧牲與榮譽,可那片刻滿逝者名字的莊園認可了他們的存在。
曾有人在一切還處於黑暗時期時,就曾想盡最大努力保留他們在歷史中的痕跡,哪怕明日未必會來。
這怎能不讓人激動,滿腔熱血?
有人高喊:“為霍中將的理想而戰——!!”
“為人類將來抗爭到底!”
……
站在高牆之上的將領們神情複雜,不知道是誰喃喃了句:“霍延己隱隱成了新的霍楓。”
從來不喜露面的廖特冷冷嘲諷道:“這難道不是諸位一手推動的嗎?”
“人們需要一個公正的精神支柱,我不認為這是壞事。”伏棲站在政治管理者的角度道,“與其說當初霍楓是精神支柱,倒不如說他是當時倖存者理想的一個縮影,把所有動盪不安的人心凝聚在了一起。雖然霍楓形象的出發點是謊言與欺詐,但不可否認也帶來了近百年的正面影響。”
即便心裡有再多不忿,眾人也明白,沒有霍楓,沒有他背後的《黎明》計劃,人類未必能撐到今日,或許早已分崩離析,只能在破敗荒誕的城市遺蹟裡,偶爾瞧見一兩個濃縮的逃亡身影。
對錯總是很難評判,以本質,還是以結果,或以過程評判?
好像都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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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覺最近總是做夢,這次夢裡的主人公是安婭博士。
他夢迴離開母星前的那晚,他問博士:“您會在母星等我回家嗎?
博士沒有回答,而是問他要不要聽睡前故事。
可人類不明白,惡龍喜歡的並不是睡前故事,也不是誰讀的睡前故事都愛聽。就比如,惡龍並沒有想聽老婆讀睡前故事。
或許是因為遇見的每個人類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只能陪伴其中一段人生……龍生。
耳邊傳來一道清涼的聲音:“趴著沒法降溫。”
床上,原本獨自睡覺的桑覺感受到霍延己的氣息,直接手腳並用地扒了上去,又像樹袋熊,又像八爪魚。
霍延己手上拿著冰袋,回來發現桑覺還是燒熱在三十九度,便準備物理降溫。雖然以桑覺的體質,就算燒上四十度也大機率不會出事。
“不降了……”
被縱容出來的習慣真的很難更改,桑覺很喜歡趴在身上的睡覺姿勢,腦袋埋進頸窩,還有附近胸腔若即若離的心跳聲,和一些屬於他的人類的專屬頻率。
聽著這些聲音,能睡得很香。
霍延己這次沒縱他,側身把人放下,冰袋隔著毛巾放在頭頂,腋下也塞了兩片微涼的金屬片。
桑覺眼睛睜開一條縫,咕噥道:“已經兩點了,你沒有準時。”
霍延己道歉:“會議開得有點久。”
桑覺往他身邊挪了挪:“說話不算數,要罰一顆寶石。”
霍延己道:“誰制定的規則?”
桑覺不喜歡腦門壓著東西,一直試圖扒拉:“惡龍的私人規則。”
“……”
這對話莫名有些熟悉。
折騰了半個小時,桑覺的體溫總算降了些,卻還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感染。他就像一個有超能力的人,但卻無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新能力是什麼,懵懵懂懂的全靠本能。
霍延己身上也涼得厲害,顯然在夜色裡奔波良久。
地下城本身氣溫就很低,白日的暖意全靠大量能源供給,為了節省,夜晚的地下城基本處於零度狀態。
其實如今地表的資源並不匱乏,甚至相當充裕,但沒有技術,沒有人力,很多資源並不能被人類所利用。
桑覺扔掉冰袋,往霍延己懷裡一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