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輪似乎已經喝多了,開始衝著每一個看到的女人色色迷迷的笑。
我則看到了酒吧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們個個迷離而興奮的表情,這與我在早晨上班的大巴上看到呆板表情是截然不同的,但是我卻不知道究竟哪一種表情才是人們真實的表情。
在城市的建築森林裡,人們似乎已經失去了真實的自我,大家戴了一個面具行走在城市的每一個地方,真誠成了最稀缺的資源,所以我沒有辦法不懷念那樣的日子。
在鄉村的夜色裡,在屋裡明亮的燈光下,林梅的笑容是那樣的真實,不會有一點做作的成份,而我同樣是如此,真誠如一澗溪水,靜靜淌過我們的身際,在將來的許多年裡,回味都變得不可以避免,可惜,這樣的溫情卻永遠無法再來一遍。
那種溫馨的樂趣也是我在都市裡永遠也無法獲取的。
一時間,我和黃輪兩個人各自在自己的忡忡心事中痛飲,大有不醉不休的勢頭。
好久沒有喝過這麼多酒了,除了人生第一次因一瓶紅酒醉於林梅的床上,我沒有嘗試過第二次真正醉酒的機會,或者醉酒會有一種解脫,但是酒醒之後呢?
因思念無處尋找而需要一種麻醉,但是我更怕麻醉之後的醒來,讓我仍要獨自重溫一遍我在一處我不喜歡在的地方的傷痛。
不知道為什麼酒吧間的燈總是過於昏暗?狂熱的音樂卻能叫人忘記城市森林在熱鬧中的孤單和荒涼。
我們兩個人,一人手持一個瓶子,像兩條失水的魚,需要不停的向體內灌輸某一種液體。可惜這種液體不是水,而是酒,灌得越多,反而感覺失水越多。
午夜的豔舞時刻到了。
三個衣著暴露的少女在人群的驚叫聲中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可惜,她們總是下身的短裙快速掀起的同時,又快速地放下,只是引爆了男男女女們的激情,我感覺到屋頂都似乎要掉落下來。
“靚仔,請我們喝酒,好不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位著妖豔的女郎出現在我們的身邊,她們臉上帶著燦爛而職業的微笑,在我們尚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邊一個,坐到我與黃輪的身邊。
“好,喝酒,大家喝酒,”黃輪的手在空中無力晃了一下,服務生過來,給兩個人女郎送上了酒。
迷離中,我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腿,我低下頭,看見一隻女人手正在我的大腿上肆無忌憚的遊走。
我還看到稍遠處一點,黃輪的手放在另一位女郎的屁股上,似乎在急促並無助地尋找著什麼。
“啪!”
空氣中傳來了兩個物體接觸的聲音,成色十足!
我抬起頭,我看見,鄭小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們的面前,她的手正從黃輪的臉上收回來。
我看見,她的臉上掛著兩行淚,一點點滑落,流淌在酒吧午夜亂七八糟的音樂中。
四十四
東門與華強北同為深圳兩大商圈,但是名稱的由來卻不一樣。
東門的歷史可以追溯300多年,明清時,這裡已經是當時稱墟的商業交流地方,深圳墟早期建有圍牆,在不同方位開了幾個大門,現在所說的東門,就是當年墟市的東大門所在,經過多年風雨滄桑,到了民國時期,只有東大門得以殘存,解放前後,殘存的東門也毀於一旦,而“東門”這一叫法還是流傳了下來。
華強北大約是深圳最沒有歷史概念的一個名稱,二十多年前,深圳是沒有華強北、華強南這樣的名稱,不像東門,有著相對比較悠久的歷史。
華強北是因為地處一個同名集團的北面,所以才會叫作華強北,就是如此簡單。
那天的晚上,黃輪是被鄭小蓉從華強北的那家酒吧強行拖走的,雖然他口齒不清號稱堅決不要跟這個小女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