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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汗流血地賣力氣,這後半輩子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王陶龍還是慢悠悠地笑著,“楊逸這個人呀,行事太過張狂,許多事弄得詹中堂都下不來臺。你瞧,這不就招來了明鏡堂?”柳暢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殺機,輕聲問:“先生的意思是——”王陶龍仍是笑眯眯的:“明晚大人宴請他,你在席間給大人除掉他!”柳暢心中一寒:“呵呵,眼見劣跡敗露,號稱鐵板一塊的江蘇督撫終於相互仇殺起來了!”驀地靈光一閃,忍不住道:“原來那晚在楊府放火的人就是你!”王陶龍將摺扇慢慢搖著,笑得依然悠然自得:“那晚曲姑娘本不該動手的,可她這脾氣連鄂部堂都沒辦法。可惜那會袁師爺剛來江南,不知其中險惡,橫插了一手,我若不放火,曲姑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鄂部堂還不要我的命?”他見柳暢的臉上微微變色,又笑道:“老弟放心,袁師爺那裡,我早已辦妥,詹中堂還是向著鄂部堂的。你動手之時不需有所顧忌,只需記住兩個字——沉穩!”他將摺扇慢慢合上,又叮了一句:“沉穩,沉穩,再沉穩!”這一日之間,柳暢就給留在鄂府養精蓄銳。他本不願捲入布政使和布政使相互殘殺的勾當之中,但不知怎地,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曲若嫣的影子,說什麼也無法細細梳理一下心中的思緒。

第二日一大早,鄂府的人就進進出出地忙碌起來。開始柳暢還當鄂政要將這宴請搞得排場大些,待見到鄂府上下張燈結綵,喜字雙貼,才吃了一驚。他問了一個滿臉喜色的老媽子,那婆子一臉的詫異:“你不曉得鄂部堂要娶第九房姨太太了麼,聽說是個絕色美女,昨才來的,老婆子我看了一眼,真是天仙呀!嘖嘖,生得標緻,更是好命,嫁給鄂部堂,這一輩子享不盡的福啦!”柳暢揚頭看時,那高揚的大紅燈籠正燃著熱騰騰的喜氣。他的頭嗡的一聲響,茫茫然地向後院走去,卻給攔在了,後面是內宅,豈能隨意出入。這時候人來人往,他自然也不能施展輕功硬闖進去。他抬起頭往後院無助地張望,卻給一角玲瓏的假山遮住了,只瞧見斜掛在假山上的半片殘紅。在他眼中,那依稀就是自己心頭滴出的血了。

這時卻有一點點歌聲飛散出來,“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正是那首《憑欄曲》,卻伴著一點悽鬱的琴聲,想必這琴這歌都是她在向自己呼喚吧?柳暢的雙眼倏地一溼,忍不住將那繡囊掏出來咬在唇間,一抹熟悉的幽香在沉沉的暮色中驀然升起,順著喉嚨,直刺入他的心肺深處。

從蓋頭的縫隙裡,她能看到被她的玉手調弄得嗡嗡作響的古琴,自己這歌聲,他能聽到嗎?只是,他聽到了,又有何用?慢慢掀開蓋頭,滿室都是喜慶的紅,連自己身上都是,曲若嫣心裡一片昏亂,她輕輕揉搓著那身大紅衣裙,望著那跳動的紅燭發呆。一隻蛾子繞著那紅燭忽閃著,終於給燭火撲上,裹著一滴燭淚落在了桌上。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滿臉酒氣的鄂政蹩了進來。曲若嫣望見那張閃著光的胖臉,急忙放下了蓋頭。鄂政卻掀開了蓋頭,撫摸著她的香肩說:“若嫣,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浮生若夢,我這一生就是三樁心願:文采風流,金榜題名,一也;封疆大吏,名震一方,二也。而我二十八歲以兩榜進士出身入了翰林院,三十歲外放藩臺,十幾年間便做了這兩江總督,這兩樁心願是了了。但這第三樁心願——絕色知己、紅袖添香,卻在我五十歲上才如願!”他粗厚的嗓音這時說起話來居然一點也不含糊了,只是這話讓她聽著,卻覺心中一陣噁心。

“你伺候好了我,這一生可就是榮華富貴了。雖然你是樂人的身份,但瞞一瞞就是了,江南的地界誰會跟老夫過不去,運氣好了,還能給你弄個誥命夫人噹噹!”他看著眼前的絕世紅顏,話不知怎地就多了起來。

曲若嫣卻冷冷地打斷了他:“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何時兌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