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澤有些慶幸,還好主公已經取消了這次任務,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沒命回去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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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受傷之時往往是脆弱的,不管你有多強大,在身體漸漸衰竭時,都會產生一種無法抵抗的恐懼。
可對狻猊來說,他現在所有的恐懼都聚集在背上的那個女人身上,原本囂張跋扈,堅強不屈的小臉軟軟的搭在他肩膀上,手腕軟綿綿的環著他的脖子,狻猊一低頭就能看見她手腕上的鈴鐺,可是剛才還刺眼的紅色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淺灰色,他尚且不明白淺灰色代表什麼,但這暗淡的顏色卻將他的心緊緊揪緊。
“若薇,若薇,你說話,你跟我說話!”狻猊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可是背上的那個人卻毫無生氣,就如同這茂密的樹林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背上的重量如此清晰,可是他卻感覺不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他從未嘗過這樣的滋味,身上的傷痛不及看見她被白澤打的那一掌,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慌亂與恐懼。
他怕……他真的怕啊。
秋風連帶著樹葉在他走過的地方掀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四周黑壓壓的分不清星辰,他沒有方向的到處亂衝亂撞,甚至一頭撞上面前的粗樹幹,身體一晃,若薇從他背後被甩下來,滾到一邊,狻猊連忙撲過去,抱住她,這一刻帝王該有的威儀他都沒了,他就像一個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孩童般無助滴答。滴答,滴答,帶著迴音的水滴聲傳入耳中,像生命的時鐘正在倒計時。
那緊閉的雙眼輕輕顫抖了下,勉強睜開一條縫,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鼻尖充斥這一股泥土與血交雜的味道,這是哪裡?她是否還活著?
若薇不能動,全身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綁縛住一樣,能活動的只有眼珠。
她咬著唇想掙開身上的束縛,可是一動,全身的傷跟著疼痛起來,令她難受的倒抽氣。
而等她完全被身上傳來的疼痛弄的清醒無比的時候,她驚愕的發現,自己竟躺在狻猊的懷中,看到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唇,心底彷彿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若薇想推推他告訴他自己已經醒了,可她卻發現整個身體都被狻猊死死的扣住,連一點縫隙都沒有。
原來夢中的壓迫感是被他這樣圈住才產生的。
稍微轉動了下眼球,發現他們正蹲在一個溼潤的山洞裡。是狻猊帶她來的?
她在昏迷前,只模模糊糊的記得狻猊發了瘋似的揹著她,有好幾次還把她從背上摔下來了,現在身上大小傷痕估計有一小半是拜他所賜了。可是他也受了重傷,他一個人居然揹著她跑到這個山洞……
想到這,若薇心間一暖,沙啞著嗓子,顫抖的出聲:“狻猊,狻猊……”
她幾乎喊了好幾聲,狻猊才有反應,目光呆滯的低下頭,盯著她看了半晌,彷彿在看一樣他從未見過的生物一般。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感覺喉嚨裡好像堵了一團火,每咽一口口水嗓子都好像要被黏住似的。
若薇嘶啞道:“給我點水……渴死了!”
狻猊動了,那原本充滿血腥暴戾的眸子突然跳動起兩團喜悅,狻猊一把抓住她的手:“若薇,真的是你?你沒死?還是……還是我在做夢?”
若薇頭昏腦脹有種想抽他的衝動,她都快渴死了,一個死人會渴麼?
但當她藉著外面射進來的月色看清楚眼前狻猊的臉龐時,她想說出口的話卻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此時的狻猊哪裡還有一點帝王的威儀?滿臉的胡茬,雙眼血紅透著浮腫,嘴角乾涸的血漬已經變成了黑色,頭髮蓬亂,衣衫襤褸……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狻猊麼?
心口停頓,一股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