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延維愉悅起身,妖魅的豔笑,花兒綻放一般,浮現臉龐,呈現嬈異美感,髮絲撓過冷冷眯笑的晶眸,過多惡意的喜悅,滿溢了出來。
“王少爺,你等著吧,我延維大發慈悲,馬上就幫你迎娶美嬌娘啦!”
書院外,蜚短流長,諸多揣測說法,傳得沸沸揚揚,卻皆未能證實,而林府之內,同樣充滿困惑不解,疼愛女兒的林師,怎會一反往常堅持,要將掌上明珠嫁予他口中唾罵的紈絝了弟?而且……還是急迫地硬逼女兒上花轎。
王府自是樂於看到林師傅的改變,開懷恭送林師傅離去之後,立即動用財力人力,用最快速度,辦妥一切繁瑣婚俗。
不到七日,結滿喜氣紅繡彩的花轎,一路招搖前來,轎子四周系掛的五彩流蘇,搖曳如浪。
雖是納妾,派頭不輸當年王少爺迎娶正妻的鋪張,一切比照娶妻規模,明媒正娶,八人大轎,給足林家顏面。
林櫻花不懂,日前,爹親還慈愛地與她說著,若嫁給王少爺,她是註定要吃苦,雖然生活富裕,錦衣玉食,然而心靈貧乏,她必須與其他女人爭搶丈夫的寵愛,加上她身體荏弱,無法生兒育女,在府中地位自是無法高升……言猶在耳,爹親竟喚她入廳,拋來的頭一句晴天霹靂便是——
“爹同意你與王少爺的婚事,王家擇期上門迎親。”
她險些暈厥過去,勉強攙扶方桌才能站穩,追問理由,她爹只是堅定重複著同樣的話語,彰示他所做的決定,不容更改。
櫻花自幼習讀三從四德,在家從父,爹親的命令,她焉能不從?
即便心裡委屈,亦僅能和著眼淚往腹裡吞,怯怯等待成親日到來的短短几日間,她病了一場,纏臥病榻,在無人注意時,默默垂淚。
而婚事的籌備,並未因她發病而有所延後,依舊如火如荼進行。
兄長和孃親試圖勸說林師傅改變心意,個個皆遭斥罵,一位溫和儒雅的老書生,為何變得如此不通情理,誰也沒個正確答案。
櫻花相當認命,接受了爹親的安排,並不抵抗或爭取,直至成親當日的清晨,她悄悄去了寺廟一趟,獻上最鮮豔的香花,向老天爺祈求,爹孃別再為她爭吵,孃親別為她哭傷了眼,兄長們別為她擔憂操煩……
她掉著淚,一拜再拜,唯一不敢奢求的,是有誰能來救她逃離那個隱約已知的可怕未來。
禮佛歸來,心,平靜許多,也或許,是心冷了許多,她溫馴坐於銅鏡前鏡裡映照出的美麗人兒,沒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羞澀或歡喜,任由丫鬟為她裝扮撲粉,更換紅袍霞帔,束綰青絲,點朱唇……
林府辦喜事的味道太淡,府里人臉上全是愁緒,又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有個咯咯發笑的愉悅笑嗓出現,簡直令人髮指到想吆喝來人,將她拖下去打一頓先。
除了延維,還有誰會如此喪盡天良?
全府結滿的燈籠火光,在她身上黑裳輝映出妖豔紅澤,雪皙粉頰,染上薄薄一層的燭紅,彷彿胭脂般的嫩赭色,薄瓷肌膚更顯無暇剔透,唇間略略高揚的笑意,使她更豔、更美,炯炯晶燦的美眸,嬌懶注視一切。
“言靈真好用……”玉荑爬上粉軟腮幫,慵閒托住。
用短短几字,操控林師傅的言行意識,要他乖乖奉上閨女給王少爺當小妾,他不也只能照辦?呵呵。
多虧人類這種神智薄脆的弱小生物存在,讓她恢復不少自信,不然真以為自己言靈功力大退步——拜狻猊之賜。
時近黃昏,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來到林府,完成迎娶儀式,紅巾蓋頭遮覆的新娘,由左右丫鬟攙扶出,坐入富麗堂皇的大紅花轎。
濃密交錯的樹梢間,遁隱了身影的延維站起身,腳尖輕靈一踏,悄聲躍上花轎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