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國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盯著虞幼棠的眼睛說道:&ldo;你這樣喝酒,平時又不大吃飯……身體怎麼可能會好?&rdo;
若是按照往常習慣,虞幼棠現在一定就要出言調侃盛國綱了,可是他見對方神情誠懇,彷彿是發自內心的在為自己擔憂,就也受了一點感動。
&ldo;那我以後多吃飯,少喝酒。&rdo;他認真的告訴盛國綱:&ldo;天氣熱的時候,我總是更健康一些,大概少用點鴉片酊也無妨。&rdo;
盛國綱聽了這話,立時就察覺出了其中蘊含著的深意。兩個人相視而笑‐‐不說話,單是笑,然而並不尷尬,帶著一點兒劫後餘生的喜悅安然。
阮明志聽說虞幼棠回來了,便咚咚咚的跑進客室‐‐忽見沙發上還坐著一位面熟客人,便立刻退了出去,咚咚咚的又跑回樓上去了。
他這疾風一般的一進一退驚擾了室內二人,虞幼棠移開目光,知道這樣傻笑下去是不像話的,恰好心中又忽然兜起一樁事情,便扭過頭望向前方地面輕聲道:&ldo;盛先生,我……倒是有一事想要相問啊。&rdo;
盛國綱凝視著他答道:&ldo;好,你問。&rdo;
虞幼棠很艱難的開了口:&ldo;家弟先前在你那裡欠了賭債,不知現在那債務可解決了沒有。&rdo;
盛國綱見他突然問到這裡,就頓時收斂心思打疊了精神,字斟句酌的答道:&ldo;實不相瞞,你家二爺在我這裡的欠帳一直沒有還上,不過我不急著用錢,所以也就停了利息,遲早由他去。至於旁人那裡……聽說馮文靖的兒子替他出了面,把債務給全壓下來了。&rdo;
虞幼棠聽到這裡,不禁替虞光廷害臊,面頰都隱隱的泛了紅:&ldo;哦……是這樣。&rdo;
盛國綱停頓了一下,彷彿是很猶豫的繼續說道:&ldo;虞先生……幼棠,令弟現在……很不學好啊。&rdo;
虞幼棠心裡明鏡似的,如今就滿臉發燒,也沒留意到盛國綱對自己換了稱呼:&ldo;我……我現在是管不得他了。&rdo;
盛國綱瞄著他的神情變化,微微探頭過去問道:&ldo;你都知道了?&rdo;
虞幼棠此刻真是臊的彷彿被人脫了衣裳扒了皮一般‐‐往常他總覺著自己和虞光廷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刀兩斷了;可如今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家這混帳弟弟,他才發現兩人血濃於水,斷不了!
虞光廷不做臉,他跟著能活活的羞慚死。
正值此刻,忽有傭人小跑著趕了進來,輕聲稟報導:&ldo;大爺,外面來了一位先生,說是您家二爺。&rdo;
虞幼棠和盛國綱都是一愣,不過盛國綱隨即就恢復了自若態度‐‐他從來就沒把虞光廷當個人,所以滿不在乎。
虞幼棠深知此刻不是個兄弟相見的好時機,可是虞光廷現在浮萍一般四處的丟人現眼,自己勢必不能輕易放了他。
對著盛國綱一點頭,他急匆匆的說了一句:&ldo;你先坐。&rdo;然後奮然而起,拔腿便往外走。盛國綱坐在後方,就見他一路走得東倒西歪‐‐然而最後一手扶住門框,他拖著兩條腿,竟也是移動出了客室。
虞光廷站在暮色蒼茫的院子裡,懷裡抱著他的小貓,並沒進樓。
虞幼棠氣喘吁吁的迎了出去,兄弟兩個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