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幾乎都被磨平了,很多地方都生了鏽,許多原本應該從內側用皮革串聯的甲片甚至已經開裂,可以隱約看到裡面和戰馬一樣瘦骨伶仃的身板;那把沒有任何裝飾的劍插在已經磨破了很多的皮鞘裡面,劍尖都露出來了,劍柄上原本應該纏著用以吸汗的絲線,現在也換成了破布。
總的來說,他讓人一看就覺得窮困潦倒,宛若從喜劇片裡面走出來的搞笑角色,又或者是誇張的悲劇片裡面用來形容戰敗的背景角色,怎麼悽慘就怎麼來。
但是,當看到他的時候,一直笑呵呵信心十足的勒豐卻變了臉色。
“阿斯多利爾,你跑來這裡幹什麼?”祂冷冷地問,隋雄可以清楚地從祂的話音裡面聽出幾分不安,也能明明白白地從祂的臉上看到幾許畏懼。
世界上的諸神裡面,有資格讓祂如此不安和畏懼的屈指可數,秩序之主肯定算一個,自家大哥正義之神約爾加德曼大概能算一個,過往戰績輝煌到令人害怕的奧秘之主大概也能算一個,剩下的……光輝之主能不能算?隋雄有些懷疑。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騎士之神居然也能讓勒豐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在他的印象之中,騎士之神阿斯多利爾是個頗為缺乏存在感的神祇。這位神祇很少降下神諭,也從不在各種大小事情裡面露面。祂的教會被貴族之神不斷壓迫,不斷兼併,祂也沒什麼反應,簡直猶如一隻遲鈍的樹懶,你打他一個巴掌,他都要過三分鐘才會叫痛。
要知道,文藝之神還會努力挽救自己的教會,跑來跟隋雄協商,把文藝之神教會總部搬遷到虛空假面遊樂場的大劇院來呢!
隋雄一直覺得騎士之神蠻弱的,看他的教會都被欺負成那樣了也沒啥反應,十足的一個孱頭。隋雄覺得,要是自己遇到那種情況,就算不暴跳如雷拔刀而起,也要找到貴族之神義正言辭地交涉一番,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繼續下去。
然而騎士之神什麼都沒做。
所以隋雄是真的有點看不起祂。
但是……看現在勒豐的模樣,這個騎士之神似乎很有點門道啊……
隋雄若有所思地浮在一旁,靜靜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不知何時,獸人神系的諸神們也都各自從無盡原野裡面飛出來,為自家老大助威。只是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祂們並沒有跟隋雄保持距離,而是站在了一起。比方說隋雄左邊就是之前那個被勒豐教訓的象人,獸人的大力神;右邊則是一個嘴裡生出兩顆獠牙的野豬人,獸人一族的耕種之神;後面還站著一隻怯怯弱弱的兔人,是獸人的生育之神;前面稍稍遠一點的地方有個總側著腦袋的蛇人,是前代的獸人主神,“鐵面的兇靈”斯奈克內爾……
“喂,你們太擠了!”隋雄皺眉說。
滿臉肥肉的野豬人哼唧哼唧地笑了笑,呼嚕呼嚕地說:“先排個陣型,等一下好動手。”
“這位老兄,我好像見過你……”
“嗯,上次大家群毆你的時候,我跟你說過話。”
“那時候你不是家豬嗎?怎麼變野豬了?”
“我本來就有幾個面貌,上次是在主位面,分身的力量有限,這次可是本體出戰。”野豬人揮了揮手上的大木棒,信心十足地說,“等著瞧吧,到時候我一定要在那老鐵皮罐頭身上砸一棒子!”
“別吹了,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警醒點,別讓祂一劍砍死你。”旁邊一個手拿兩把彎刀的虎人冷冷地說,“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別犯糊塗!”
隋雄聽得滿心疑惑——獸人神系都全體出動了,甚至連不會打架的兔人之神都跑出來了,居然還這麼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騎士之神很厲害嗎?
於是他就問了這個問題。
“啥?”回答他的還是那個野豬人,祂傻乎乎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