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們替你掙工分?”
“別說了,她不是發燒病倒了嗎?”其後的姑娘打圓場道。
“嬌氣!”王敏厲聲指責道,“這麼多下鄉的學生,怎麼就她病倒了?還不是嬌嬌大小姐的做派!”
孫淑萍猶豫地看了唐棠一眼,默默地收住了口,放下了鋤頭拿著盆去外面打水。
王敏頓時得意地衝她哼了一聲,“哼!”
唐棠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個白眼。
“你——”王敏氣得瞪大了眼睛,就連聲音都氣得發顫,“你幹什麼?做什麼怪樣子!對我翻什麼白眼?我告訴你,我家裡可是苗根正紅,你配都不配同我們站在一起!”
她霍地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往外跑,“你等著,我這就去找老隊長揭發你!”
唐棠才不怕呢,徑直從床上下了地,發現自己的雙腿軟綿綿得使不上勁,可見是先前發燒耗幹了精力。
她沉眸打量著屋裡,越發肯定自己是重生回到了七十年代。
上輩子,因為家庭成分不好,她被分配到了一個邊區林場接受改造。卻在啟程的路上突然起了一場高燒,半途就被緊急地送回了城裡治病,險些要了她的半條命。
而這世,不知怎麼的,她竟然來到了林場,成了下鄉洪流中的一員。
唐棠心裡一時感慨萬千,有許多未解的謎團,而眼下根本沒有給她梳理思緒的機會。
“隊長,就是她!她剛才白了我一眼,還故意裝病不下地勞動。”王敏衝進來,指著唐棠大聲道。
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人,都是單調土氣的黑布大褂子,補丁摞著補丁。尤其是打首那人,頭髮花白,精神矍鑠,不高的身材雖然乾瘦矮小,腰板倒是挺得直直的,走起路來極有氣勢和派頭。
唐棠當然不能任她抹黑自己,低著頭小聲地回道:“老隊長,我這病的厲害,剛醒過來,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的目光誠懇,襯著蒼白瘦削的小臉,讓人忍不住就起了幾分憐惜之情。
王敏氣道:“你撒謊!你敢說剛才沒有對我翻白眼?”
唐棠不解地望向她,帶著一點驚訝的語氣奇道:“你說我剛才頭暈的時候嗎?”她回憶著向眾人做了一遍頭暈的動作,只見一雙圓溜溜的杏眼黑白分明,快要暈倒時的確是眼白飛快地從下往上一閃而過,有點翻白眼的味道。
不過讓她做出來,非但不討人厭,反而有點狡黠俏皮的感覺。
在場的人不由齊齊地鬨笑起來。
王敏被他們笑得惱火,勃然大怒道:“不對,你這個吃粉筆灰的女兒,淨是撒謊騙人!”
她的這聲指責一出口,滿屋的笑聲立刻就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定定地看向她。
這年頭,成分問題是大事。成分好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但是成分不好的人,必定是壞人。所以,所有人對成分有問題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牽扯上什麼罪過。
王敏趾高氣揚地揚起了腦袋,就像只得勝的公雞一樣等著隊長髮話。
卻沒想到這個年逾六十的老人,只是慢吞吞地出聲和稀泥道:“吵什麼嘴嘛,上午的活都沒幹完呢。散了散了,趕緊回去吃飯了,過了晌午就上工。”
老隊長的話還是頗有一番威信,王敏見眾人轉身就欲走,立時就急了。
她的眼光一瞥,猛然注意到自己早上整齊的被褥被蹭亂了,腦袋飛快地轉了一個主意,大喊著撲向了土炕。
“啊——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沒了!”
王敏的尖銳嗓音,立刻又將所有人的腳步拉了回來。
“少了什麼?”有人問道。
王敏翻看了一通,原本打算說一隻鋼筆,這是這個年代的稀有物,她早早地就注意到唐棠的隨身行李中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