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為皇后。姑爺又先後平了苗司和北疆之亂,封了大將軍,做了正三品的都督。這樣潑天的富貴,卻不是人人都能享的。”
話說到這裡,大姨娘的眼中有了幾份冷意。
“大小姐第一胎小產了,徐家老夫人做主,先是把大小姐進門前姑爺房裡的兩個通房秦氏和佟氏的藥停了,後又為姑爺納了揚州文家的大小姐為妾。第二年,秦氏生了兒子,抬了姨娘;文姨娘雖然沒有秦氏的福氣,但也生了個女兒。而我們家大小姐呢,卻幾年也沒一點動靜。就將貼身的婢女秋羅收了房。好不容易,秋羅也懷了身孕,第二年生了個兒子,可孩子沒足月就夭逝了。
為了這件事,我們大太太不知道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大小姐不知道尋了多少秘方,吃了多少副藥,終於在成親的第八年有了喜訊。誰知道,孩子懷到第七個月,早產了,生了個孱弱的連大哭幾聲力氣都沒有的兒子,取名叫諄哥。”
十一娘不由輕輕地“啊”了一聲。
在羅家婦僕的眼中,在羅家的這些姊妹間,羅元娘一直是個神般的遙遠的存在。
相貌出眾,才情過人,嫁給了當朝權貴,又生了嫡子……世間能想到的一切幸福,在她身上都能找得到。可沒想到……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號稱江南四大巨賈之一的文家,竟然同意讓女兒給永平侯做妾室。
她又想到那天二姨娘的話,“諄哥是嫡子,卻不是世子”,會不會,這就是內幕呢?
十一娘覺得嗓子眼發乾,想問,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到底是沒足月的,就是人參燕窩地喂著,到底不比秦氏生的兒子,活蹦亂跳不說,還聰明的很。三歲能識字,五歲能斷文,七歲就會做策論,如今剛剛九歲,說是明年就要下場考秀才了。”說著,大姨娘深深地撇了十一娘一眼,“所以,我們的大小姐這幾年簡直是寢食難安……身體自然也就不可能好了。”
徐家真是複雜……
十一娘在心底苦笑。沉吟道:“文家,怎麼會答應把女兒送給別人做妾……這也太失顏面了吧!”
一直沒有出聲的二姨娘卻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諷刺地道:“顏面算什麼?是能吃,還是能喝。文家有了這層關係,今年才拿下了內務府的瓷器生意。比起瓷器上的利潤,顏面算什麼?”
十一娘欲言又止。
正如二姨娘所言,顏面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可關鍵的時候,它卻能讓人挺直了脊背,克服沒有吃、沒有喝的窘境。
但她不是來和兩位姨娘辯駁的,也沒有要去改變別人觀念的想法。
她淡淡一笑,道:“這樣說來,我們府上的秋羅有文家的小姐做伴,也還不算孤單!”
實際上是委婉地問大姨娘,為永平侯生過孩子的秋羅怎樣了?
大姨娘也是個聰明人,立刻笑道:“秦氏是從小在徐家老夫人身邊調教的,文氏是嫡女,我們秋羅雖然漂亮,可要是這女人只靠漂亮就行,那又怎麼會有‘門當戶對’的說法呢?”說著,掩嘴一笑,眼角眉梢竟然就有了幾份嫵媚。
也就是說,秋羅連個姨娘都沒能到手!
十一娘臉色微變。
這兩位姨娘雖然年華已逝,容顏憔悴,但舉手投足中無間意流露出來的風情卻也能讓她猜到她們當年的美豔。連她們都落到這樣的下場,不正是“女人不能只靠漂亮”的最佳論據嗎?
她不由輕輕嘆一口氣。
“可我們羅家是官宦之家,世代文香,老太爺累官至內閣大學士,不是文家世代商賈可比擬。”十一娘進一步求證,“點長命燈,也不是普通的佛事吧?”
“沒想到,你還知道點長命燈的事。”一直冷著臉的二姨娘眼中就有了濃濃的笑意,“前吏部侍郎馬子夫在陝西做參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