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顯赫的孃家,就沒有了以前的底氣。三太太畢竟閱歷少了些……
她站在大太太的身後,笑望著三太太離開,然後陪著大太太回正屋。
路上,大太太問五娘和十一娘:“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麼呢?”
五娘笑道:“在練字呢?看到大姐家園子裡那些牌匾,這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不沉下心寫,怕丟了大姐的臉。”
“永平侯府的牌匾不是御賜的,就是歷代翰林院掌院學士寫的,你有所不及,也是正常。”大太太笑道,“不必放在心上。”又望向十一娘。
十一娘忙道:“女兒在家裡做針線——準備給庥哥做件杏黃色的春裳,給諄哥做件湖色春裳。”
大太太點了點頭。
落翹趕在大太太之前撩了簾子,卻有小丫鬟跑進來稟道:“大太太,永平侯府的媽媽來送帖子。”
大太太原地轉了個身:“快請!”
小丫鬟應聲而去,不一會就帶了兩個四十來歲的媽媽。
兩位媽媽快步上前給大太太行了禮,大太太客氣地請了兩位媽媽屋裡坐。
大家回屋重新坐了,丫鬟們上了茶。其中一個嘴角長了顆紅痣的婦人就將手中雕紅漆牡丹花開的匣子遞了過去:“我們太夫人說,過幾天就是三月三女兒節了,請親家太太、親家奶奶、親家小姐和庥哥一起去家裡熱鬧熱鬧——她老人家請了德音班的在家裡唱堂會。”
一旁的落翹忙接了匣子,拿了裡面裝著的大紅灑金請帖給大太太看。
因為已經知道內容,大太太只是象徵性地看了看,然後笑道:“還煩請兩媽媽回去跟太夫人說一聲。說我多謝她老人家惦著,那天一定帶了媳婦、女兒和孫子去熱鬧熱鬧。”
“那我就代太夫人多謝您了。”嘴角有紅痣的媽媽起身朝著大太太福了福,然後寒暄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大太太望著屋外枝頭剛剛冒頭的嫩芽兒,吩咐五娘和十一娘:“該換春裳了。”
兩人齊齊應“是”,陪著大太太坐了一會,然後起身各回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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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初三,十一娘把烏黑的青絲在腦後綰了個纂兒,戴了朵珊瑚綠松石珠花,穿了天水碧的褙子,月白挑線裙。仗著青春靚麗,只在臉上擦了點茉莉花香蜜,素面朝天地就去了大太太那裡。
五娘先她來的。
穿了件銀紅色的褙子,梳了墜馬髻,並插了三把赤金鑲各色寶石的梳蓖,耳朵上墜了赤金燈籠墜子,描眉化眼,薄粉略施,比平常又明豔了三分。
大太太看著兩人都露出滿意的神色,交待了幾句“見到了人要大大方方地喊”、“有戲子在內院,你們不要亂跑,小心見了不該見的人”之類的話,等大奶奶領著穿了大紅綢子的庥哥來,一家人起身上車去了徐府。
在徐府垂花門前,她們遇到了一個滿頭銀絲的華服老婦人。
老婦人很熱情地和她們打招呼:“是徐太夫人的親家吧?”
雖然不認識,但看那婦人身邊簇擁著二十來個穿金戴銀的丫鬟、媳婦子,大太太也不敢馬虎,忙笑著上前行禮,道:“我是羅許氏。”
老婦人微笑頜首,旁邊有人向大太太引見:“這位是定國公府的老太君。”
原來就是和徐家分了長公主院子、住在徐家前面的鄭家人。
大太太忙笑道:“原來是老太君,恕奴家失禮了。”又向鄭老太君引薦羅大奶奶、五娘、十一娘和庥哥。
幾人上前給鄭老太君行禮。
正在環佩叮噹之時,又有馬車骨碌碌駛來。
大家都不由循聲望去。
是輛和羅家一樣的黑漆平頭馬車。
馬車停下,有婦人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