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一紅:“……是十姑爺,把孩子給打落了……偏偏十娘什麼也不肯說。我就是想給她做主也沒處下手。”
雖然猜到一些,但這訊息被證實,十一娘身子一滯,心裡有說不出來的苦澀。
“我當時瞧著不對勁。這可是頭胎的孩子,十姑爺竟然不聲不吭的。”大奶奶氣得臉色通紅,“我天天去看她。要不是銀瓶給我漏了點口風,我至今也不知道。”說著,臉色一沉,“你大哥不喜歡收丫鬟,我讓金蓮和銀瓶跟著十娘嫁過去,也是想為她們謀個出身,本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十姑爺倒好,招呼也不打一個,新婚第三天就把兩個丫鬟給睡了。我們十娘是怎樣的相貌,難道還配不上他不成?他這樣,根本就是打我們羅家人的臉……”
大奶奶說的義憤填膺,十一娘只是靜靜地聽著,不時給她續杯茶。
好不容易,大奶奶安靜下來,十一道:“這事還有誰知道?”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冷靜而理智,“她既然不願意說,肯定還顧著王家的顏面,只怕我們也不好插手。可這男人打,一但開了頭,只怕沒個尾。得找人給她提個醒才是。能避著就避著,能順著就順著,以不惹他生氣為好。”
大奶奶點頭:“我何嘗不知道。可十姑爺……你可知道他為什麼打十娘?”說著,眼中露出忿然之色來,“他看中了十娘陪房的媳婦子,十娘不答應,他就把十娘打了一頓……孩子落下來,竟然看也沒看十娘一眼,轉身去了翠花衚衕。真不是個東西!”
十一娘默然。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大奶奶忙握了十一孃的手:“侯爺對你還好嗎?”
十一娘點頭:“侯爺很好!”
這是真心話。
前兩天琥珀也問過她這話。
過兩天徐令宜就要開始在姨娘們屋裡歇著了,偏偏十一娘和徐令宜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琥珀很擔心,勸她:“可不能讓那些人把侯爺絆在屋裡了。”
十一娘聽了不由笑道:“侯爺是那種人嗎?他要是那種人,喬太太又何必來說那樣一番話?侯爺又何必事後囑咐我‘小心地滑’?”
這句像謎語似的話,她也是想了很久才想通的。
徐令宜是在表示對自己的滿意的吧?
在自己言詞溫和卻落落大方地駁了喬太太的話後,他表達了對自己處置這件事的滿意,甚至到了太夫人的屋裡,都一直保持著那種愉悅心情……是不是可以理解,他更看重的是妻子處置家族事務的能力,而不是在床上的表現呢?聯想到元娘,十一娘覺得自己隱隱有點明白。
元娘算計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妹妹做繼室。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徐令宜會立庶廢嫡,她擔心的是諄哥會不會安全的長大成人,擔心的是繼室所生的嫡子會不會對諄哥產生危險……有一種說法,最瞭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敵人。徐令宜和元娘,是某種意義上的敵人。
她側面地在向十一娘證實徐令宜是個怎樣的人!
琥珀自然不信十一孃的話,欲言又止。
十一娘只好笑道安慰她:“你放心。侯爺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成熟穩重的人。”
有些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
徐令宜胸中自有溝壑,並不是個為些小事發怒的人,更不會因為被人拒絕就覺得世界崩潰了,然後像個毛頭小夥子似的非要幹些什麼才覺得挽回了自尊。他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對事物的看法,用不著為了證明什麼而去堅持。是一個從骨子裡透著強大自信的人,一個真正有著鋼鐵般意志的人。
十一娘兩世為人,只在那些站在世界巔峰的巨人身上才看到這樣的品質。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這樣的人相伴!
她覺得很榮幸。
至少,這個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