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羅——沒做姨娘前倒是個千嬌百媚聰明伶俐的,做了姨娘反成個木訥蠢笨的了。男人納妾一是圖子嗣,二是圖美色。元娘倒好,把妾室個個弄的像正經娘子,男人看了還有什麼意思。自然要生其他心思了……就算是這樣,可徐令寬這麼激動做什麼?
這可是四房的私事!
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做弟弟的來管吧?
她心有萬般困惑,可在這種情況下,不僅不能問,還不能表露。要知道,夫妻不和鄰也欺。她要是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與徐令寬不和,別說是太夫人,就是這些妯娌之間只怕也立刻會輕看她幾分。要知道,一個沒有丈夫庇護的女人,再怎麼強,都強不過這世俗去。
念頭閃過,五夫人已面露悽楚,上前幾步就要跪下:“娘,您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都是相公不會說話……”
她剛曲了曲膝,十一娘已將她扶起:“你可是有雙身子的人,使不得,使不得!”然後求情似的朝太夫人望去。
三夫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幫著徐令寬說好話:“是啊,娘,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過五叔這一次吧!他也知道錯了。”
太夫人的本意只是要讓徐令寬住嘴,見大家都幫著他說話,做出一副臉色微霽的樣子。
徐令宜看著立刻喝斥道:“還不快起來!好好站在一旁聽著,不許再插嘴。”
三夫人聽了,就朝徐令宜望去,想笑,又一副不敢笑的樣子,表情顯得很古怪。
三爺看著心急。
今天這事一聽就是太夫人在為徐令宜找藉口,趁機讓那孩子認祖歸宗。那是誰擋著誰要倒黴的!妻子可別不知道輕重地撞了上去。他忙拉了拉三夫人的衣角,話中有話地道:“萬事有娘做主,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三夫人忍不住又想笑。
可抬頭看見丈夫滿臉的焦慮,又強忍了下去。
他們可真想的出來!
佟姨娘都死了十幾年了,這個時候竟然託夢給侯爺讓養個孩子在名下繼承香火了。只聽說過髮妻死了沒有兒子養個在名下供奉香火的,可沒聽說過哪家的妾室還能和髮妻一樣過繼兒子的。既然這樣心疼她,當年怎麼不把事情好好的查查,就那樣任元娘說什麼是什麼的糊弄過去了!現如今到好,竟然要給她養個兒子在名下……
想到這裡,她不由望了十一娘一眼。
她倒乖巧會做人。不聲不響的,侯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到底是沒人教的。要知道,這男人就像孩子,打一巴掌,得給個甜棗的。一味的聽之任之,漸漸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一味的打之罵之,漸漸就會心生畏懼不與你親近了。不過,這到底是四房的事,與自己無關。待過了年,自己就會帶著孩子隨丈夫出京,做個上無婆婆指手劃腳,下無妯娌說三道四的官太太了。勤哥和儉哥也就是正正經經地衙內,說出去好聽又體面,婚事也就有了底氣。
她想著,不由眉頭微蹙。
回孃家送年節禮的時候聽說大嫂相中了鎮南侯王家的大少爺,知道自己的意思後,竟然想把庶出的三小姐許給勤哥。
念頭閃過,三夫人眉宇間就有了幾分冷意。
真真是狗眼看人低。待三爺在外歷練幾年,有了資歷,再求皇后娘娘開恩,做個侍郎尚書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我看你又拿什麼嘴臉待我。
三夫人浮想聯翩,那邊三爺已扶了徐令寬起來。
“有什麼話好好的說。”他勸弟弟,“娘一向把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你可不能傷了母親的心。”
“我……”眾人推牆,讓徐令寬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太夫人見他還不明白,知道唯今之計只有快刀斬亂麻。好在自己早有打算……
她就重重地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