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拼盡全力,施展出渾身解數,像一隻只悍然出動的猛獸,務求以最彪悍的表現,最強大的攻擊,奠定勝局。
其實,在場修士原本就分屬於似敵非友的三撥勢力。若從理想角度考慮,他們完全可以達成協議,一個陣營追逐攫取一件仙家法寶,如此一來,無意義的廝殺死亡事件或許根本就不會發生。
但這是理想狀態,跟現實一比照,就顯得極為荒謬不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尤其對於聖地琅琊之人來說,豈會甘心只得一件仙寶?豈會眼睜睜看著其他兩件仙寶被別人得去?
答案不言而喻。
當貪婪和佔有慾達到極端,終究要用血淋淋的殘酷手段去書寫。戰鬥和廝殺無可避免!
說來可笑,跋涉森森凜冽之刀山,踏足恐怖浩蕩之火海時,他們彼此不曾殺伐過,甚至能共度難關。而如今身處清幽曼妙祥和氤氳之地,卻驟升殺伐血腥之事。兩相一對比,無疑印證了一個淺顯道理,可以同生死,不可以共富貴。
更何況他們的關係本就在猜忌敵視中盤根錯節,此時因為三件仙寶而爆發殺戮,也在情喇中。
這本賬人人心知肚明,所以動起手來更顯得肆無忌憚,毫無遲疑忸怩之態。
殺人,就得講究個心狠手辣,乾脆利落。不是麼?
像下起了血雨,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包裹著粘稠血水,自空中簌簌而下。更多的是一塊塊焦糊成灰的屍體殘渣夾著逸散的狂暴勁氣,飛舞在空中,掀起一陣飛灰煙塵。此情此景慘烈狠辣宛如末日之戰場,狼藉悲愴。頭頂夜空的點點疏星似不忍目睹如此慘劇,悄然退入如墨夜幕之中。
一刻鐘後,爆炸嘶吼之聲漸漸褪去,天地間橫鎖的濃濃煙幕被凜冽之風吹散,像掀開了紗巾,露出醜惡鄙陋的一切。
此時只剩下孤零零十餘人,孑然立於地面血水屍體旁。
辛九嶷手執長劍,揹著昏迷的楚執,魏錚一手拎巨錘,一手拎著楚雲庭,在兩人前邊,聶鳳萍臉色蒼白,握著青絲巾的手在微微顫抖。
聖地琅琊之人,唯剩下他五人。
對面,鍾禰衡默默替雪禪夫人包紮左肩上一道可怖的傷疤,他白眉白鬚依舊,光潔的額頭上卻平生諸多溝壑似的皺紋。
旁邊,上官寶駒沒精打采拍開孫乘龍遞來的丹藥,小眼睛四下一掃,低聲道:“就剩下咱們四個了?”
孫乘龍點點頭,神情蕭索,默不言語。
上官寶駒自嘲道:“景州城的老傢伙只剩下咱倆,那可就太沒趣了點。”
孫乘龍一怔,細細思索許久,面無表情道:“比起那些死光光的散修,我們能活著,似乎已經很不錯了。
上官寶駒苦澀道:“我只是覺得為了三件法寶,死了這麼多人,真的很不值。”
“不錯,的確很不值。”
遠處的聶鳳萍突然開口,她靜靜地望著雪禪夫人,說道:“今日死掉的人已經夠多了,你覺得呢?”
不等雪禪夫人開口,她繼續說道:“尤為關鍵的是,直至此時,咱們似乎還不曾找到真正的仙府所在地。如果咱們雙方再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或許這輩子真就再愉快不起來了。”
雪禪夫人思索片刻,指著一直懸浮在半空的一件仙寶,冷冷道:“三件仙寶,你琅琊得其一,我聽雨樓得其一,那這件仙寶該歸誰所有?或者說,你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聶鳳萍糾正道:“這不是仙寶,只是靈器罷了。為了一件靈器,你就不惜得罪我琅琊?據我所知,似乎貴叔叔曾成功煉製出一件靈器。想來……”
雪禪夫人徑直打斷道:“這件靈器不同,是追隨我身後的各大家主以命搏來的,不能相讓。”
一旁的上官寶駒插嘴道:“的確,你們琅琊的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