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睡的,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在這陌生的山谷,誰也想不到會發生什麼事情。
睡到半夜,他忽然聽到金鏡裡傳來嘭的一聲,荊飛羽一個骨碌爬起身來,向鏡子裡看去。
老頭木屋裡出現了一個人影,在胡亂地翻著什麼。迷迷糊糊的荊飛羽立即清醒了。
大肚魚裡沒有黑夜,木屋裡雖然黑,但在大肚魚的神奇光芒下,可說是纖毫畢現,和白天也沒什麼區別。
那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又粗又壯,五短身材,面板幽黑,寬臉龐,厚嘴唇,濃眉大眼的,看上去十分憨厚。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貌似忠厚的少年,竟然會跑到這裡來偷東西。
荊飛羽看著老實人做壞事,有些可笑。他手裡扣住兩張“雷劍符”,拔出天誅劍,緊張地看著那少年的動作。
少年在屋子裡翻了一會兒,沒找到什麼好東西。他的目光在藥缽上停了一會兒,還用鼻子聞了聞裡面的水,但大肚魚是透明的,不仔細看也看不到那條水脊,何況此時還是黑夜。
他略停了停,便把目光轉向門口,向外面走去。
荊飛羽馬上從大肚魚鑽出來,竄到門口,見那少年正走向藥田,從腰上解下儲物袋,開始偷藥。
一邊挖著草藥,他還一邊嘟囔著:“林師侄這藥田怎麼搞的,跟招了野豬似的,明顯是被人先下手了,他孃的,不知道又是哪個小畜生乾的……看看,這個坑,明顯是三百年以上的老參留下的,現在可倒好,剩下的都是一堆不過百年的低階草藥……”
忽然,他眉頭一動,住口不語,飛快轉身向木屋看來。荊飛羽大驚,知道他發現了自己,嗖的一聲將雷劍符祭了出去,大喝道:“小賊,竟敢偷我師父的草藥!”
雷劍符發出一道白光,轟的一聲在那少年頭頂炸開了。荊飛羽也不管炸沒炸到他,天誅劍隨後飛了出去,直取他項上人頭。
那少年嚇了一跳,卻不慌張,身手向上一託,一個圓盤擋在他腦袋上。劈里啪啦一陣亂響,無數的雷光小劍炸在圓盤上,發出金屬撞擊的清脆響聲。
少年好整以暇地頂著圓盤閃到一邊,手指一張,將荊飛羽的飛劍夾住,放在眼前看了看:“這倒是林師侄的煉器手法,你是他徒弟?”他看向荊飛羽。
荊飛羽心中一陣發涼,自己兩種賴以保命的手段竟如此輕易便被他化解了,臉sè有些發白地點頭道:“不錯,你……你,你說我師父是你師侄?”
那少年嗯了一聲,道:“小林子這胖小子,還是我收他上山的呢?怎麼,我拿他兩株草藥也叫偷?”
“我呸,你也真不害臊。我師父那麼大年紀,你這小崽子竟然也敢亂稱長輩?”荊飛羽表情古怪,胖老頭都那麼大年紀了,實在和“胖小子”這個詞有些不搭調。
他腳步向後退,知道自己不是這少年的對手,實在不行只能逃到大肚魚裡去了。
少年面現愁苦之sè,嘆氣道:“我是兵解轉生,再世為人,唉……你不懂的。”
他一抬手,將天誅劍扔還荊飛羽,撇嘴道:“這種垃圾劍,飛都飛不起來,你要它有什麼用,趕緊扔了吧。”
荊飛羽見他沒有敵意,反倒好像很糾結似的,稍稍放心,有些羞愧地說道:“我才養氣期一層,據說只能用這種劍。”
那少年心思並不在他身上,聞言一愣,神識掃了掃,搖頭道:“林師侄雖然其貌不揚,但一向心高氣傲,怎麼會收你這樣的徒弟?”
荊飛羽惱怒道:“你少管閒事。我師父是你師侄,我不成你孫子了,我靠,你倒挺會佔便宜的!”
那少年呵呵一笑,道:“那是前一世的因緣了,只不過叫順口了,一時改不過來,你不用在意的。我姓古,你叫我一聲古師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