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出一道清晰的紅色手印。
他瞪大眼睛神情呆呆的,過去良久,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花以憐舉在半空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心在那一刻變得支離破碎,化為塵風沙礫,再沒有一絲完整。
他居然,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比萬箭穿心還要痛,比親手殺掉她還要痛!
她自知鑄成大錯,然而他又怎能、怎能不相信她?
七年了,她對他的情念,自始至終不曾改變過,為了他,多年來一心一意別無他念,為了他,不顧性命危險身涉龍潭虎穴,更是為了助他修煉魔功,自願奉獻自己的清白之身。
然後最後,他卻懷疑自己對他的情意!
這比什麼還要來得痛!
為什麼要這麼傷她,要這麼傷她?!
那似震了天地的驚情之殤,充聚在瞳孔最深處,直如雷鳴雲嘯,百海疊浪!
一時兩廂凝望著,皆是心崩神潰,痛不可當!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淚水乾涸在腮邊,花以憐目中的那一點點光,黯了滅了,便是心灰意冷了。
封衣遙身形驀然搖晃下,那句話在腦中猶如迴音般——
不想……
再看到你……
不想……再看到了……
眼眶恍被灼炭燻烤過似的,因極度疼脹而變得發紅,他兩隻眼睛盯著她,直直盯著她,死不瞑目一般,不敢相信,她真的說出口了……
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他了。
那之前的一切又算什麼呢?在山頂的甜蜜相依,在茅舍寧靜幸福的生活,那日日夜夜的痴愛纏綿,勾頸抵額,隅隅情話,轉眼就變為了浮光泡影。
她不要他了!
封衣遙得了癇疾一樣全身顫慄,彷彿想笑,但偏偏笑不出來,眼中卻又無淚,那表情看上去,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花以憐移開視線,沒再投來一眼。
強忍著喉嚨那口血,終究沒有吐出來,他掩著心口,踉蹌地離開了。
人去,影逝,那份故作的堅持崩塌了。
花以憐兩條腿一陣痙攣,最後軟趴趴地癱倒在床畔。
取起頸前的一根紅線,握緊那枚貼身佩戴的如意鎖片,彷彿成為生命的唯一依託,恨不得融入骨血裡,花以憐看得痴了似的,一直小小聲地喃念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不離不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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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綿綿,還在不停地下著,水霧成朦,花景漸淡。
庭院深處,隱約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緋紅的衣袍鬆垮垮地披著,烏黑長髮因被雨水淋溼無法肆意地飄揚,只是靜靜伏貼在肩後,顏色愈發黑純,宛如一抹華麗緞匹,鏡般光可鑑人。
封衣遙像是失了魂,慢慢走在雨中,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卻渾然不覺,眼神空茫,模樣落魄,形如遍體鱗傷的人偶,幾乎不忍目睹。
空洞洞的眼睛裡,不斷溢位一串串瑩亮的光痕,但很快就同雨水混合在一起,蒼白美麗的臉龐上溼漉漉的一片,卻已分不清,究竟是淚是雨了。
她不想、不想再看到他了……
已經不想……不需要了……
哈哈哈哈哈……
思緒被完全抽空,此際他的腦裡心中,只徘徊著那人那一句絕情的話。
像站在懸崖邊,一個人獨自地發瘋,癲笑,歇斯底里。
可還是止不住啊。
好痛啊,他的心好痛啊……心臟好像被剜走了一半,死不死,活不活,什麼都做不了,一個輕輕的呼吸都難以承受,好痛好痛啊!
支撐著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他靜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