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不給,我現在都想轉去文科班。”
小滿調侃道:“你過來唄,我們這邊啊,男生質量太不行了。”
“那必須去啊
兩人聊了一會,小滿旁敲側擊地,總算是把話題引到穀雨身上去了。
“六月份是省裡比賽,如果贏了就去北京比,要是能拿全國一等獎,直接保送清華。”
“噢,他應該行的。”
“嗯,希望很大,不過就算不行,他家裡也打算過讓他高中畢業就出國。”
“出國?”
好像從來沒聽穀雨說過有這個計劃。
陸煒點頭:“他有個表姐在麻省理工,博士畢業就留在那了,我聽他們打過電話。”
這麼優秀的學生,註定要走一條更有前途的路。
夏小滿覺得,他們兩個,已經在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想什麼呢?”陸煒伸手在小滿眼前晃:“傻掉了?”
“沒……”小滿趕緊夾了口涼麵塞進嘴裡,只是平日裡覺得特別爽口的醬汁,怎麼都沒了味道。
“對了陸煒,我想問你件事。”
“問!”
“去年開學,就是分班那天,我讓你告訴穀雨,我在操場等他……他怎麼說的?”
“那個啊……”陸煒眨了眨眼睛:“我見到他,就已經中午了,告訴他的時候,可能都過了那個點了吧,好像他還是去了呀,怎麼,你沒見到他?”
“沒……我後來走了,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小滿埋頭把面吃完,陸煒後面說話,她都是簡單地應了幾聲,陸煒問她,以後要是找不到人吃飯,能不能找她。
“嗯。”
“真的啊?好嘞!不過,不能叫紀曉梵。”
“為什麼”
“她每次見到我,都兇巴巴的。”
這樣的話,在小滿聽來,卻更像是一句撒嬌的情話,如同一把鈍刀子,一樣能磨得人難受。
六月三號,高考前幾天,為了能給畢業班留一個安靜的環境,學校給非畢業班的學生放假,直到高考結束。
因為要作為考場,所有課桌裡的東西全都要搬回宿舍,教室裡張貼的所有東西也全都要撕下來,擦乾淨。
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他們寒窗苦讀十幾年,為的就是三天後的戰役,對手不僅僅是身邊朝夕相處的同學,還有那遍佈全國的浩浩大軍。
誰都是獨立作戰,兵器、體力、作戰計劃,一切的一切都會影響整個局勢,哪怕是微小的疏忽,也可能改變人生的道路。
三號下午,非畢業班的學生基本上都回家了,小滿打算留在學校。校園裡空蕩蕩的,高三的學生也沒有課了,集中在另一棟樓自習。作為考場的教室,工作人員開始檢查並清理每一個角落,開始在座位上貼一張一張的號碼。
這就是高考了,就是一年後她們同樣要經歷的東西。
壓力襲來,小滿默默下樓。
樓道上原本貼著的各種提高記憶力的保健品廣告,也已經被撕掉,只是有些沾得太牢,撕不乾淨,留下藍的白的廣告紙,高考結束後,應該又會有新的貼上去吧。
六月六號,整個學校安靜得嚇人,就連食堂裡也都是,好像只聽得見咀嚼的聲音。
六月七號,教學樓和周圍的區域都被封鎖,九點鐘,急促得刺耳的鈴聲響起,只能呆在宿舍裡的小滿,耳邊好像能聽得到鋼筆在試卷上“沙沙沙”與時間賽跑的聲音。
六月八號,一片烏雲沉沉地壓在頭頂,就像胸腔中按耐了十多年的野獸,忍受著炎熱的天氣和肆意的蚊蟲,等待著最後的時候,衝出牢籠。
六月九號,就是那個最後的時刻。
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