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皇帝聽到杏貞的心聲,頗為動容。拉住了杏貞給自己擦臉的柔荑,“自從那唐詩妙計,蘭兒你還記得嗎,之後的火攻之計,若不是你,這南邊的局勢不知道該如何了。那反賊內槓,也有你的功勞。”
好嘛,這在後世歷史書上的描寫,那就是“一步一個踩著勞動人民的血腳印”的超級反動派,杏貞有些小尷尬。
“何況你執掌六宮,從來不拈酸吃醋,對著嬪妃們一視同仁,這都是你的好處。”
皇帝還在絮叨著,“如今瞧著你幫著朕批摺子,批的極好,朕是放心極了,雖然眼下有些煩心事,有著你寬慰朕,朕也舒心不少,和春來報,說那江寧城之中的發逆蠢蠢欲動,出兵攻了幾次江南大營,倒是無功而返,只是眼下這南邊又要吃緊了,只好讓曾國藩全力進軍半個山東的老百姓都成了流民,可惜國庫沒銀子,不然以工代賑,不少人能有條活路,那厘金和捐例甚好,可是急切間銀子沒有那麼快能收上來……如今只好將就著辦了。”
杏貞回過了神,“皇上說的極是,且喝口燕窩粥,歇息一下吧。”
“唔。”
“日子有些涼了,皇上準備什麼時候起駕回宮?”
“朕心裡不耐煩,今年且在園子裡過年吧,皇后那裡有些涼了,你瞧著那裡合適,再找個晴朗向陽的地兒安置吧。”
杏貞服侍了皇帝用了點心,又說了些六宮的瑣事,瞧見皇帝有些倦了,便告退出來,皇帝也沒多留,點點頭,“明個把大阿哥帶來,幾日不見,倒是有些想了。”
“是,臣妾告退。”
瞧著時光還早,杏貞從九州清晏出來,就望著西邊走來,想去瞧瞧準備住山高水長,還是住武陵春色——這兩地都是山林為主的宮殿,冬日居住倒是不嫌冷,杏貞正踏上坦坦蕩蕩的“知魚亭”的時候,小太監雙喜就從九州清晏朝這邊跑來,瞧見杏貞一行,連忙行禮,杏貞問道:“急匆匆地這是去哪兒?”
“皇上召見麗妃在天地一家春伺候。”
“快去吧,別叫皇上久等了。”杏貞沒有露出絲毫不開心的表情,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帆兒在邊上有些憤憤,到底還是讓杏貞的眼神止住了,等到雙喜離開之後,帆兒才道:“娘娘這是什麼好性子!皇上都多久沒來找過娘娘了。”
“這算什麼,你這蠢丫頭,皇上不是日日見本宮的?”杏貞故意假裝不知道帆兒說的是什麼,開口呵斥。
帆兒不服氣,“娘娘在裝傻,我說的是皇上許久沒和娘娘過夜啦。”
“你這鬧春心的小蹄子!想情郎想瘋了吧,到我這裡亂嚼舌頭,什麼過夜不過夜的,”杏貞作勢欲打,又開著玩笑,“我看看什麼時候給你指一個好夫婿,讓你日日和他一起過夜!”
說到底現在杏貞也懶得想剛入宮的時候那樣要費盡心思打扮自己獲得皇帝的寵愛了,位列中宮,大阿哥生母,皇帝的最貼心私房秘書和軍師,如此的這些,很難不讓杏貞的心理發生變化,對著皇帝的態度也從開始的謹小慎微到現在的坦然面對,反正自己和皇帝獨處也是彆扭,以前有些侍寢的機會都被杏貞巧妙的用藉口避開,如此幾次之後,皇帝也鮮少宣召杏貞伺候就寢了。夫妻敵體麼。
“我是不怕的,”到底是有其主必有其僕,杏貞的厚臉皮帆兒也學到了不少,雖依然漲紅了臉,但還是犟嘴,“自然要他夜夜陪著我過夜,我還要立下規矩:每天的洗腳水要他來倒,娘娘你是沒這福氣咯,可別羨慕我!”
“罷了,說不過你這蹄子,”杏貞狂笑了一通,腳下的鯉魚都被驚走了一大片,“咱們好生去瞧瞧,選個好地方是正經。”
“娘娘想住哪裡就住哪裡,誰還敢說閒話不成。”帆兒的話語間露出了皇后娘娘駕前第一貼身侍婢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