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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鈕祜祿氏瞧了瞧冷然巍峨的儲秀宮,這時候在微弱燈光掩映下分外猙獰,怯弱地問道,“請安來遲,太后娘娘沒有生我的氣吧?”
“娘娘說的什麼話,”安德海哈哈一笑,“主子娘娘特別感激娘娘在行在幫著照顧皇上,照顧的極好,感謝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呢,夜深露重,娘娘請早些安置吧,主子娘娘這幾日要處置肅逆的事兒,怕是不得空了。”
鈕祜祿氏點點頭,又瞧了一眼暗紅色的儲秀門,轉身離開了。
“娘娘,這下該怎麼辦?”梅馨陪著鈕祜祿氏走出了幾步,見到後頭沒有人,連忙開口,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咱們這可這可”
“別慌,梅馨,”鈕祜祿氏臉色平靜無波,手裡緊緊拈著的絹子卻是出賣了她的心情,長長的宮巷之中,只有她的花盆底跺跺作響,還有她低不可聞的聲音,“不管怎麼樣,咱們必然是沒事的,皇后是寬仁的人,必然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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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張花梨木的方桌上,早已陳設好了杯筷冷葷,等大家離座一起,聽差立即燙了酒來,隨後便是精潔異常的餚饌點心,接連不斷捧上桌。雖是深夜小飲,性質有如慶功宴,一個個快談暢飲,興致極高。
文祥最先吃完,拿一枝銀剔牙杖,閒閒走到一邊,恭王早就在注意他了,一抬眼看見他的視線投了過來,便也放下筷子,卻又坐了一會,道聲:“失陪”,再慢慢走了過來。
閣中有面極大的鏡子,正臨後湖,日麗風和的天氣,後湖景色,倒映入鏡,湖光人影,如在几席之間,此是題名鑑園的由來。這時兩人就站在大鏡子後面,屏人密談。
“我說實話吧!”文祥很率直地說,“我要出爾反爾,軍機五個不夠,至少還要添一個。”
“莫非你心目中還有什麼人要位置?”
“不敢!”文祥答道,“我但勸六爺示天下以無私。”
“這,”恭王一楞,不由得要問:“難道是因為我老丈的緣故?”
“不是!燕公入直,不會有人說閒話。”文祥放低了聲音說,“我請六爺綜觀全域性,原來是兩滿三漢。”
“啊!”恭王原是極英敏的人,一點就透,本來的軍機大臣中,穆蔭和文祥是旗人,匡源、杜翰、焦祐瀛是漢人,現在則除了曹毓瑛以外,樞廷成了旗人的天下,這將引起京內外極深的猜嫌,於是他感激而欣慰地拍一拍他的肩,一疊連聲地說:“吾知之矣,吾知之矣!’兩個人重新走了回去,那三個根本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宵夜既畢,精神復振,喝著茶,抽著煙,繼續商量人事的安排。
“肅六被革職拿問了,戶部這個缺是要緊的。”寶洌�實潰骸案門墒裁慈耍���稍�氳劍俊�
恭王由於文祥的提醒,這時重新就重用漢、蒙,以期和衷共濟,穩定大局的宗旨,細細考慮了一會,提議以瑞常調補肅順的遺缺,他的本缺工部尚書,調左都御史愛仁來補。這樣一調動,肅順革職的結果,空下來一個左都御史的缺,這是個滿缺,要由旗人來補。
“我沒有成見。”恭王看著文祥問道:“博川,你看如何?”
“如果要我舉薦,我舉麟梅谷。”
梅谷是麟魁的別號,他是滿洲鑲白旗人,科名甚早,道光六年的傳臚,但官運不佳,時有挫折。早在道光二十三年就當過禮部尚書,因為黃河在中牟決口,督修河工出了亂子,革職召還,自三等侍衛再從頭幹起。到了咸豐十年,又當禮部尚書,又出亂子——只不過奏摺上一句話失檢,降調為刑部侍郎。英法聯軍內犯,被命為步軍統領衙門的右翼總兵,充巡防大臣,主管京師西城的治安,約束部下,組織民防,而且下令家家閉戶,準備乾糧、堆積柴薪,如果英法聯軍逞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