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文搖搖頭,“那是他老梁識趣,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懂進退,不強求,不講究,這才有善終,他去了乾清宮,那裡清淨自在,倒是讓我在這裡吃苦咯。”
小潘給陳勝文按了按肩膀,“梁總管那裡是了了,內務府那裡頭,師傅您看?也要使喚上咱們的人吧?趁著那位主子不在……”
“想都別想,”陳勝文打斷了小潘的慫恿之言,“你手下的人若是有懂得經濟之道的,咱們慢慢的安排人進去,想必安德海也不會不肯,只是,若是想著去弄幾個銀子花,我勸你趁早消了這個心思,萬歲爺都指望著工廠的銀子來用呢,你弄不好,就是要吃排頭!”
“可大傢伙都看著那金山銀山,眼紅的慌呢……”
“眼紅也沒辦法,”陳勝文撥浪鼓的搖起了頭,“打狗還要看主人面!你記住這句話!錯不了,”他可實在是被張文亮的遭遇嚇怕了。(未完待續。)
一、三月初三(九)
小潘不以為然,這是年輕人的通病,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是知道自己的能耐,非要跌個頭破血流才知道好歹,不過自己的師父這麼說,小潘到底不敢違逆,嘴上不說,心裡卻已經打定注意,內務府那麼多廠子,都是讓安德海管著,多少也要讓他讓一個出來,若是安德海退讓了,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形勢比人強,日後就說不得要讓他都叫出來了。
小潘於是不再說此事,“萬歲爺瞧著可真寵王大人。”
“這是自然,萬歲爺這時候才能安心睡上一會,”陳勝文是看著同治皇帝長大的,這份感情沒的說,陳勝文有些憂愁,“外頭的事兒那麼多,萬歲爺剛剛親政,凡事都是要強,不肯懈怠的,這白天裡處置政事,這天下事千頭萬緒的,晚上還要想著這些煩心的玩意,龍體怎麼能安眠?”
“主子娘娘也沒有好法子?”
“太醫院開了安神的藥來,萬歲爺不肯用呢,”陳勝文說道,“聖壽才二十,不用這些藥物也是有道理的。”
兩個人正在閒談,不一會,西暖閣裡頭有了動靜,陳勝文連忙起身進去,看見皇帝已經揉著眼,醒了過來,精神頭分外的好,而王慶琪收起手裡頭的書本,站在地上,皇帝擺擺手,讓 陳勝文出去,“嘉若,”皇帝叫著王慶琪的字,笑道,“朕倒是睡著了。”
“聽說萬歲爺這些日子睡得不安穩,微臣從古書裡頭尋得一個古方,用含苞的丁香晾乾,和粟玉粒一起做枕頭芯,如此就能安眠了。且不費功夫,亦不服用湯藥。”
“若是如此?那邊是極好了。”皇帝笑道,“你這心思巧的很,只是為何,如今還未成親?朕記得你還比朕小几歲。”
“微臣性子冷傲,且不喜和人來往,家父去的早,只有一個遠方的長輩將我撫養長大,”王慶琪溫和的說道,“家中無產,自然就沒有好姻緣,再者,”王慶琪頓了頓,“微臣並沒有意中人可以成親的。”
“沒有意中人,可以成親?”皇帝嘴角勾起了笑,“這女子麼,也無需要中意,”同治皇帝點點頭,“嘉若既然無意,就擱著吧,日後尋到好的再說。”
皇帝又叫王慶琪留下來陪自己用飯,陳勝文這時候走了進來,“瑨貴人差人來請萬歲爺,說身子不甚爽利,請萬歲爺去瞧瞧。”
“叫太醫了嗎?”
“已經宣召了。”
皇帝看著王慶琪猶豫不決,王慶琪十分識趣,“微臣還有差事要辦,就不能陪皇上用膳了,請皇上恕罪。”
皇帝點點頭,“那罷了,罰你做一副春日雙鶴圖來給朕瞧瞧,若是畫的好,朕親自給你題詞。”
王慶琪鞠躬退出,瑨貴人是皇帝新納的寵妃,雖然是新納的,可是皇帝的老相識,皇帝到了瑨貴人的宮中,見到瑨貴人悶悶不樂的躺在榻上,見到皇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