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冷的聲音,“他說了不算,那我說了算不算啊?”
殿門咿呀被開啟,外面的陽光甚大,殿內的人一時看不清,但是看服制應該是太監,這時候內宮裡頭那裡還有什麼有權柄的太監,有權的太監都跟著慈禧太后南巡了,內務府的這個官員不由得大喝一聲,“什麼人敢擅自闖南燻殿!要知道這裡頭可是內務府的機要重地,輪不到閒雜人等亂闖!”
“我是閒雜人等?”來人冷漠的複述了一遍,“你的膽子不小。”
大家的眼睛適應了一下,才發現是一個三十多歲面板黝黑的太監走了進來,他生就一雙桃花眼,眉角飛翹,十分風流,雖然面板黝黑,容貌確實美豔,但臉上是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少人顯然是認出了此人是誰,連忙站了起來,朱執義見到了此人也似乎得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就拉住他的袖子,臉上露出又驚又喜但也夾雜著悲傷的表情,“小安子,你回來了?”
安德海看著朱執義,原本冷峻的面容猶如冰山解凍,露出了一點笑意,“是啊,我回來了。”
說了此話,他也不再理會朱執義,“我瞧著你倒也是個後進,怎麼居然敢這樣的放肆,”他袖手背在身後,上下打量著這個官員的臉,“不僅指摘前任,更是要汙衊慈聖,我問你,慈聖的心胸最是開闊,去年就因為戰事說明,戰事不結束,絕不慶祝聖壽,你倒是好,藉著說操辦生日來扣留銀子,一來不顧全大局,二來朝著西聖爺身上潑汙水,居心可惡!”
“我倒是誰,原來是被趕到廣西養珍珠的安德海安公公啊,”那個主事官耳邊有人說了不速之客的身份,原本大吃一驚的他這時候鎮定了下來,微微冷笑,絲毫不會覺得安德海的如何誅心,“您不在廣西享福,怎麼又回宮了?咱們這些人體諒安公公,想著合浦那裡天氣四季都很暖和,最適合養老了,怎麼今個有興致回北京了?要知道北邊不如南邊,風沙大,容易閃到舌頭,再者說了,我們這些人都是忠心侍奉西聖爺的,不像安公公您,還腳踏兩隻船,和外頭那些人不乾不淨不三不四的,這潑汙水三個字,我實在是擔當不起,原字奉還。”
安德海哈哈一笑,“我回京是西聖爺的旨意,怎麼著,您要當西聖爺的家嗎?還有我和誰幹系不清楚,都輪不到你來說話,太監都是西聖爺處置的,西聖爺要我在南邊養珍珠,我就老老實實的養珍珠,要我死,我自然二話不說就去死,要我回京,我自然就回京,”他慢慢走上前,逼近了那個內務府官員,“要我管內務府的工廠,那麼我當然要繼續管著!”
那個官員這時候才露出了一些驚恐的表情,顯然這樣的話兒安德海是不敢作假的,他必然有聖諭在身,這些賬本瞞的了朱執義,卻是瞞不了這個素來以理財著稱的安德海,“你就算有西聖爺的旨意,但是內務府就是這點銀子在,說破天也拿不出來銀子來。”
“內務府沒有了銀子?真真是天大的笑話,”安德海連連冷笑,他環視四周,不少人不敢和他對視,紛紛心虛的低下頭去,“內務府的廠子最賺錢,這一點,這麼多年都是如此,我才離開十年,你告訴我這些廠子就都不賺錢了?還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真是搞事該死,”他拍了拍邊上的賬本,“你們這些人啊,太不知足了。”
他搖了搖頭,拍拍手,外頭進來了四個侍衛,“內務府的廠子事關八旗大計,輪不到你們這些狗東西糟踐,來人,”安德海看上去十分驕縱,無視規矩,直接了當的下令拿人,“把這個哭窮的人押下去,先在南燻殿前打一百下板子,然後丟出去,他叫什麼名兒?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拉出去打吧。”
四個侍衛響亮的應了一聲,上前拉住了那個胖子官員,胖子官員十分驚恐,一百下板子,不用吩咐“用心打”都可以直接活活打死,他劇烈的掙扎著,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