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任,撈一筆拍拍屁股走人了事,可咱們不行,不能把國家宰的太狠了,如果宰的太狠,這家倒閉了,以後的銀子就沒了,說要的是細水長流。
倒是不少人暗自裡點頭,誰也想搏一個尊重不是嗎?給足了面子,這個銀子倒也不是不可以談。只是有人到底是不服,在烏壓壓的人群之中說著怪話。
“你們自然是家大業大,可咱們就靠著那些銀子過活,若是沒有銀子,沒有等到與國同休,自己就餓死了。這倒也更能幫著朝廷省些銀子了。”
“萬萬沒有餓死人的道理,”崇綺沉聲說道,“戶部的檔案說的清清楚楚,”他拍了拍桌上的白封皮摺子,“這幾年來供給八旗祿米的銀子多少,從乾隆爺到道光爺,再到如今的光緒年間,這銀子是越來越多,每年新添人丁極多。這裡就是要較之康乾盛世,支出超過了十倍。”
“而戶部的收入,僅僅只是多了兩倍,這個兩倍,還是在同治末年才到了兩倍,之前因為長毛造反造成了戶部的銀子少了許多,同等算起來,這八旗丁銀的錢,佔據朝廷開支的比重就十分高了,在京的幾百萬人,算起來就要一千多萬兩銀子,這一千多萬銀子,都可以再買一艘定遠艦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承恩公,”這裡頭也到底不都是庸俗之輩,說話在理的人不少,於是就有人發話了,“這八旗的銀子,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只要是八旗男丁,一下地就有銀錢,這筆錢當然不算少,但是比起別的事件來,不算多,如果要這麼說,那麼河工一年何止一千萬,賜給內藩的銀錢,新建的鐵路官道,別的什麼都不用說,單單就說這北洋水師,還有新軍的費用,都是海一樣的銀子,如果宗人府真的體恤八旗,那不如別的地方省出一些來?我記得這邊上的啟德中學一下子就投了十萬兩銀子進去,教育部也是花大錢的地方,怎麼不能這裡頭節約一點?咱們這些八旗老少爺們,靠著這些錢糧就已經是過了苦巴巴了,不能做工種田買賣,日子怎麼過?”
“這教育的銀子是萬萬不能少的!”崇綺沉聲說道,“洋務這麼多年教育出來多少人才也就不必說了,單單說在場的各位爺們,”他冷哼一聲,“家裡頭多少小子是在學堂裡讀書的?這樣的話,說出來,斷了自家小子的為宦之路,也是為人父該說的話嗎?”
京中的學堂,從中學以下,對於在旗子弟,都是不花錢的,當然這個財政的壓力非常大,所幸戶部咬牙堅持給錢,教育部也下嚴令,寬進嚴出,如果當年考試不合格,次年如果還想讀書,對不起,那就要交學費,學費當然不算很多,但是對於極多的八旗家庭來說,這個是不少的費用。
被崇綺抓住了痛腳,這麼一說,於是大家復又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反抗,崇綺環視四周,“今個大傢伙都是來議事的,不說話總是不妥當的,大傢伙說說看,這裡頭,宗室的爵位如何算,也是一件要緊的事兒。”
“我就說一句話,”之前那個看不起醇親王的花白頭髮國公站了起來,面色凌然,甩了甩他那破舊的袖子,“什麼事兒咱們都不樂意管,朝廷讓咱們當差,咱們就當差,不當差就安心在家休養著,絕不給朝廷添亂子,我的話兒也不多,關鍵的,就一條,這八旗的鐵桿莊稼,是列祖列宗定下來的,是咱們這些老祖宗浴血奮戰打下來江山的犒賞,才過了這麼幾年,怎麼?以前說過的話兒就不準備算了?沒有這個道理,這八旗的事兒,自然要好好的辦,只是無論怎麼改,這丁銀絕不能少,咱們的俸祿,爵位自然也是不能降的!”(未完待續。)
八十三、兩處齊發(二)
宗室的爵位,從來只是降到輔國公就不再降的,日積月累,這是很大的一部分,外頭謠傳說要降爵位,那麼宗室的優勢就展現不出來了,爵位的降低,直到沒有爵位,這是最大的危險,自己這代沒有關係,再過幾代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