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腸,絲毫不會顧及他們,”慈禧太后背對著榮祿,只是看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似乎在對自己說話,而不是在對榮祿吐露心事,“可到了戰場上,見到了那樣慘烈的場景,仲華,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或許有人說我在朗生前線那裡跪拜戰死的官兵,只不過是效仿孫武收買人心,可其實我並沒有,我真心覺得我太愧疚他們了,為了我的一己私利,讓他們喪身異國他鄉,不得和家人團圓,不用跪拜之禮,無法緩解我的愧疚。”
“皇太后,”榮祿靜靜的聽著慈禧太后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一些,“太后您是最光明磊落的,對法作戰,這是為了國家大義,並沒有什麼私利,您也無需愧疚,為軍者戰死沙場也是尋常之事,日後奴才若是要上戰場,自然也做好捐軀這個準備。”
“何須說這個,你如今是堂堂的兵部尚書,怎麼會上戰場,我是不會讓你上前線的,”慈禧太后搖搖頭,她伸出了手,擺了擺,房內伺候的宮女們悄然退下,她看著自己在鏡中的容顏,“一晃多年,咱們認識已經三十多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她站了起來,“我自然是有私利的,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權勢,為了擋住恭親王,我自然是不會想要發動戰爭,你又何必為我轉圜什麼呢。”
“此一戰,西洋諸國再也不敢小瞧我大清,”榮祿見到慈禧太后轉過了身子,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慈禧太后,“這些戰士死得其所,能夠讓國家更加強大,戰士們這樣為國捐軀是最好的方式了。”
“你說的極是,仲華,”慈禧太后到底是情緒有些不高,“為政者不可熱血,也不可悲憫過甚,我或許一直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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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駕御升龍(四)
執政者要冷酷無情,視萬物為芻狗,以天地為棋盤,以國運為賭注,以萬民為棋子,每下一步棋就是腥風血雨,無所不用其極。榮祿聽到了慈禧太后的話語,“太后仁慈,是國之大幸,也是吾等之幸。”
慈禧太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或許有些不以為然,又覺得榮祿的話有些道理,“其實想想也是,在這個位置上,不殺人,是做不到的,但是我可以儘量避免少殺人,只是殺了這麼多人,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幸好,還有你仲華在,”慈禧太后越過了榮祿,她的身上發著清新的幽香,翩然走過了榮祿的身旁。“外面既然人都到了,咱們也快些吧。”
榮祿轉過身來,喊住了慈禧太后,“太后。”
宮女們把房門開啟,皇太后正欲走出去,聽到了榮祿的聲音,轉過頭來,看著榮祿,門外燈火通明,照耀的慈禧太后頭上的珠翠熠熠生輝,她就這樣站在門檻前,身子模模糊糊的隱匿在夜色之中,帶著詢問的神情看著榮祿,榮祿深深的看了慈禧太后一眼,彎腰鞠躬,“奴才會一直陪在太后身邊的。”
慈禧太后定定的看著榮祿,晚風徐徐吹來,不知道有沒有吹動她的心絃,“恩,”慈禧太后點點頭,“我知道了,一起走吧。”
升龍府是昔日黎朝的國都所在,原本就有舊王宮,當然這麼一百多年,越南地方潮溼悶熱,早就是損毀不堪了,不過這些日子拿著原本升龍府總督的宅邸修繕了一番,也勉強可以作為慶典的場所,總督府門口臨時搭了一個大戲臺子,所有人都已經侯在此處,慈禧太后到了戲臺前,群臣拜服山呼萬歲,慈禧太后容光煥發,“都起來!都起來!”她顯然十分高興,對著座位邊上的左宗棠和孫玉文說道,“素日裡頭都在宮裡頭聽戲,在外頭和大傢伙不拘著禮儀一起聽戲,最自由不過,舒坦!”
孫玉文應道,“皇太后與民同樂,臣等感激涕零。”
除卻官面上的人之外,其餘的包括新軍侍衛黑旗軍等一概在場,廣場上烏壓壓的一片,就伸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