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這就是無欲則剛。
如是喝了半天,大家都有了七八分酒意,李察搖搖晃晃地和眾人揮手告別,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鼾聲隨即響起。一眾強者們面面相覷,有些人不動聲色地起身離去,還有些人露出悻悻的神色。他們都很清楚,如李察這樣喝醉了一睡了之,根本就不可能記得他們是誰,說過些什麼。沒有印象,如何能夠讓李察給他們需要的構裝提高一兩個優先順序?
強者們都一一離開,普通聖域們都還留在原地,又鬧了好一陣才一個個東倒西歪地四下散去。許多普通看著那些強者的背影,不屑地吐了口口水。他們可知道李察過目不忘的本事,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落到李察眼裡,都會被他記住。就算李察沒記住也沒關係,他們已經把這些人都記住了,事後會告訴李察。這些普通聖域已經把李察當作真正的朋友,他們可不希望那些對李察有明確目的,又心生怨意的傢伙得到李察的幫助。這些普通聖域雖然實力不強,可是在為人處世的精明卻比強者們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當然知道這幾名強者表情之後代表的陰暗心理,因此也絕不希望他們會變得強大。
李察把看到的一切都放到一邊,正酣然大睡。他全部的意識都沉浸在自己的血脈深處。剛剛破繭而生的幻星世界樹幾乎佔據了意識的全部空間,比其餘四株世界樹高出將近一倍,而阿克蒙德血脈則極力擴張,構成了意識空間的天與地。天是血色的火網,地則是流淌的岩漿。擴張之後的阿克蒙德血脈,依然能夠將幻星世界樹包裹在內,然而幻星樹最上層的湛藍枝葉,以及擴張的根鬚卻執著地探出了阿克蒙德血脈的包圍,在虛空中揮舞著。
阿克蒙德和幻星世界樹隱隱構成了相執,雖然阿克蒙德血脈依然佔據主導地位,然而卻再也無法壓制幻星世界樹。幻星世界樹的強大,從激發了李察的真名就可以看出。不過迪斯馬森的強大,卻顯然在撒隆之上。
李察正鼾聲大作,胸前被酒漬浸溼了一大片,濃密的鬍鬚上也全是酒花。他躺在床上,連靴子也不脫,雙腳直接擱在床頭,不羈而放lang。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清脆的魔法鈴聲在房間中響起。李察的耳朵動了動,鼾聲依舊。可是魔法鐘聲堅持不懈地響著,終於,李察長長出了口氣,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緩緩睜開了雙眼。在角落的一個箱子裡,一具精巧的魔法鍾正不停地跳躍著,發出歡快的鳴叫。魔法鐘上早就蒙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放在那裡不知有多久,此刻才到了預定的時候。
聽到了魔法鐘聲,李察嘴角邊露出了一個有些落寞的微笑。這個魔法鍾還是他來的時候設定好時間,並扔在角落裡的。當魔法鐘聲響起,也就意味著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該是回去看看的時候了。
黃昏之地的一年,大約相當於法羅的一年零一季,諾蘭德則會度過四十餘天。時間確實已經過去很久。李察的眼前,開始浮現一張張熟悉的臉。流砂,水花,剛德,提拉米蘇,阿伽門農,尼瑞斯,奧拉爾,緋色……等等等等。恍然間,竟已和他們分開了如此之久。
難道強者之路,註定寂寞?
不管怎麼說,該回去了。
李察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急衝衝趕到浴室,除去衣服,打了一大盆涼水,當頭給自己澆了下去。冰寒刺骨的水一下子讓他清醒過來,精神也為之振奮。李察撥出一口白氣,挺直了胸膛,走到了鏡前,卻一下怔住。
鏡中的人,是個一頭長髮,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粗獷中帶著凜凜殺氣,哪還有半分過去儒雅俊秀的樣子?或許只有那一雙帶著明顯精靈特徵的美麗眼睛,還依稀有著幾分過去的影子。看到鏡中的自己,李察呆了許久,才認出這確實就是自己。如果說風格,倒是和歌頓有些神似。
李察忽然大笑,至少現在,他知道了歌頓的樣子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