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恍然有種錯覺自己彷彿身在十八、九世紀的宴會里,
耳邊還傳來裴西的解說,
“格塞加上最頂端的塔樓,總共有八層,二百零四個房間,我們家族在1532年從卡斯伊伯爵手中買下,”
艾德琳點點頭,眼裡偶有驚歎,見她聽的認真,裴西笑意更深,可不是每一位來格塞城堡的‘新鮮人’,都有資格得到裴西親自的‘導說服務’,
艾德琳並不知曉其實自己得到了最特殊的待遇,諾南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
當別人在介紹家族歷史的時候,出聲打擾是最不禮貌的行為,即使諾南非常想讓裴西滾遠些,
自他們打進來,場內其他人的視線便若有若無的朝向這邊,私下還議論著,互相打探有沒有人認識白髮小女孩,
不過多虧了循規蹈矩的教條,倒沒有人貿然上前問之一二,
“你們的先人是戰俘?”聽了裴西的話,艾德琳驚詫的問道,
“沒錯,還是世襲軍奴,”奴隸、俘虜已經成為歷史,裴西沒覺得有什麼,接著說,“黑斯廷斯戰役時,我們家族的創始人擋下砍向威廉一世的長劍,救了他一命,所以威廉一世允許他使用曾經的姓氏,並提封為騎士,”
雖然裴西的敘述輕描淡寫,但艾德琳足以想象當時戰況的激烈,原來斯特朗家族的輝煌是用鮮血與汗水換來的,相比較,肯特家族的歷史平和太多,似乎自一開始,他們便是高人一等的貴族,從未落敗過,
不要蔑視貧困而卑微的賤民,因為他們可以只為了活下去而掙扎出一套頑強而智慧的生存之路;也不要輕視家世崇高的貴族,因為承擔巨大榮耀和財富的同時,他們還不得不去學習如何做笑裡藏刀的‘傻子’,
裴西與諾南分別就是這兩類人的後代,他們能如此不凡,都是由於完全傳承到前人們最優秀的品質,
“那段崢嶸的歲月,聽起來就令人熱血沸騰,諾南,也是這麼認為的吧,”裴西拍了拍諾南的肩膀,
“是的,小時候學習家族歷史的時候,我就想回到那個時代親自看看,”刀與劍,貴族與王卿,戰爭與疆場,應當是所有男孩心中所向往的,諾南也有過這樣的夢,
可惜滄海桑田,如今貴族的名號雖在,榮耀依存,但當時的感覺再也找不回來,
“不愧是喬恩的女兒,真出色,”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幾個孩子對‘歷史的討論’,
艾德琳回頭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們身後,
“父親,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辛卡羅伯爵,您好,”
裴西與諾南同時說道,
辛卡羅對諾南頷首,視線倒是在他與艾德琳一直與艾德琳交握的手上停頓半秒,
原來是裴西的父親,艾德琳瞭然,“您認識喬恩?”她問,
“喬恩沒向你提過我嗎?”辛卡羅的眼睛非常大,與裴西眼形完全不一樣,所以瞪眼的時候,讓人相當有壓力,
“沒有,”艾德琳搖頭,
“我就知道他只顧著自己,轉頭就把我們這些朋友忘得一乾二淨,”辛卡羅的生氣有一半是真實的,
除了去年裴西在巴黎闖禍,喬恩突然的一通電話以外,整整十三年,他都沒有與他聯絡過,
辛卡羅過沖的語氣,讓艾德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根本不清楚喬恩與裴西的父親有交情,
況且她現在正極力壓制喬恩對自己心境的影響,
諾南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辛卡羅對艾德琳的態度,讓他非常不滿,
裴西連忙打圓場,
“父親,艾德琳只是孩子,您對喬恩?蘭斯洛特的火氣不該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