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豈不害了你。”
羅白乃嘆了一聲:“你這人不知世間情為何物,我跟你說都白說了。你走開。”
葉告不走開。
羅白乃無奈,仍蹩起一條眉毛,轉轉睛,努努咀,忽然發現,有了反應。
——終於有了反應。
對他。
但不是習玫紅。
而是習玫紅身後的張大媽。
張切切咧咀笑。
血盆大口。
她也向他啄吸咀兒瞪瞪眼,還別過頸項暗示他出去走一趟。
羅白乃呻吟了一聲:“我的媽!”
葉告奇道:“你媽媽也在這兒?哪一位?半夜洗澡的那位?”
羅白乃長嘆一聲,別過頭去,終於放棄對習玫紅的勾引。
因為張切切仍在跟他翹咀已溜眼珠,甚至還用肥大的舌尖舔舔鼻尖。
這時葉告也注意到張切切的表情。
他以為她是衝著他的。
所以他充滿詫異,向羅白乃問:“你看她是不是也跟你一樣?”
羅白乃沒弄清楚:“什麼?”
“都在發燒。”葉告說,“發燒得臉部直在抽搐?”
羅白乃喃喃自語:“問世間,蠢是何物,直教人哭笑不得……”
葉告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羅白乃轉身就走:“你當我什麼也沒說就好了。”
葉告轉首向陳日道:“你可聽見他說什麼?我聽來聽去都不明白。”
陳日月卻愁眉深鎖:“我也不明白。”
葉告知道陳日月難得有一回同意他的說法,有點驚奇:“你不明白?你……”
卻見陳日月正替老魚診治,把脈,除了無情替他敷的藥膏外,陳日月已在這段時間內替老魚換過三次藥,而且,也跟負責照顧小余的何文田對換過一次藥,但毒質依然未能盡去;幸好老魚皮厚。肉韌。功夫深,他給“鬼”咬了一口,饒是他自封穴脈得快,雖毒不死他,但還是給毒倒了。
他發出粗重的呻吟,時而昏迷,時而驚醒。
乍醒之時,瞳孔全是綠色的:好像裡邊住了兩隻綠幽靈。
陳日月看著他起伏不定的病情,眼裡的憂慮很深:
“他的情形,我有些不明白……得去請教公子。”
葉告這時才弄清楚了:原來他指的是老魚的醫治情況;敢情他是遇上什麼難題了,才會使一向開心快活。天塌下來當被蓋的陳日月也愁眉莫展起來。
可是,這時候,誰也不敢去打擾無情。
無情正在外頭。
他用手控制著輪椅,在客棧門前來來回回,來來往往地走動了幾次。
木輪發出吱吱軋軋的聲響。
有時候,忽然不響了,就是無情停下來,沉思的時候。
有時候他仰臉望著天。
天很蒼。
天外有禿鷹翱翔。
天氣很寒涼。
這樣看去,在椅上的青年,很有點單薄,很是冷峻,很清秀。
清秀得有點像女子。
有時他低著頭,俯首沉思,彷彿在研究泥石。土質,就像地底裡正冒出一隻手來。
他看得很仔細。
也很認真。
有時,他仰面遠眺酒旗。
酒旗在風中獵獵飄蕩。
有時,他俯首細察門前的渠道。
渠道是用作暴雨時引導水勢,流下山溝的、
山道上,堆著些乾草和馬糞。
他甚至還用手抓了些艾草、木屑到鼻端去嗅了嗅,還推木輪到了井邊,往井裡看了好一會:好像裡邊正有個仙女在洗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