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是這樣,諸伏景光也沒好到哪裡去,直到突如其來的發言讓他們驟然驚醒。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彷彿失語症去而復返。
最後,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幼馴染。
降谷零接收到訊號,遞給他一個“交給我吧”的眼神。隨後把視線挪回到完全沒有自覺的鹿島遊臉上,頗為謹慎地開口:“什麼叫在我面前帶走景?”
鹿島游完全沒t到兩人的緊張:“啊,就是……”
她站起身,繞過降谷零,在諸伏景光警惕而驚慌的目光中彎下腰,朝他伸出雙手——
然後插著人的腋下直接將人從座位上拔起,抬起手輕鬆高高舉起,就像是狒狒舉辛巴一樣的動作。
順便一提,由於女生本就發育相對較早,她又格外天賦異稟,高二時期的鹿島遊是比他們都要高一點的。加上她除了個子之外,連力氣也同樣非常天賦異稟,舉起一個同齡男生不說輕鬆,也可以算是瀟灑自如。
“——這樣!”
啪嗒。
降谷零的劇本從腿縫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恍惚中,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理智也跟著一起掉了。
“好像還差點意思……”
鹿島遊思考了一瞬,隨後扛起諸伏景光拔腿就跑。降谷零條件反射性地起身跟著追了出去,但事實上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大腦也還懵圈著,這只是他下意識的行為。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用力地,深深地,疲憊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沒有掙扎,一方面是因為鹿島遊在跑樓梯,他怕自己掙扎會帶著她摔倒;另一方面,他的大腦暫時還沒重啟,也不願意面對現實。
鹿島遊一直跑到天台才把人放下。
然後,她說了這樣一句話:“比起三明治我更想吃可麗餅,諸伏。”
一句話,讓身前的諸伏景光和身後的降谷零紛紛陷入沉默。
許久後,諸伏景光疲倦地開口:“以後想吃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鹿島。”
鹿島遊眼睛唰地亮了:“真的嗎?所以我算是爭取到點單權了?啊對了,我喝咖啡其實是加奶不加糖黨的。”
諸伏景光好脾氣地答應:“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所以下次也請你有需要直接說,不要再說那些令人誤會的話,也不要再把我拔起來扛著跑了。”
有著貓兒似的圓潤眼睛及上挑眼尾的青年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可以做到嗎,鹿島同學?”
鹿島遊閉嘴了。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聽見諸伏景光這樣子喊她鹿島同學,她心裡就怵得慌,有種要斷糧的恐慌感。感覺比降谷零兇人還可怕。
“對不起。”
直覺動物的求生欲促使她選擇道歉,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她又很自然地反問:“需要我跪下來道歉嗎?”
諸伏景光瞳孔地震:“不是——”
膝蓋剛彎曲到一半,就被身後的降谷零急急忙忙地拉住了。
金髮少年眉頭狠狠皺著,氣急敗壞地兇她:“等等,給我站起來!不準跪!你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這種壞習慣啊!!”
“咦?我看很多劇本里——”
“閉嘴!不準學!”
然後被抓著在天台訓了個徹底。
……
時間回到現在。
萬眾矚目中,諸伏景光喊了句:“鹿島同學。”
那雙眼尾上挑的藍眼睛微眯起,唇角也依舊是溫柔的微笑。輕輕柔柔的一句稱呼,就讓鹿島遊恢復了規矩的坐姿,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得不行。
諸伏景光看出她的緊張,卻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難免有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