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價一百萬,請你出場迎擊劉易斯麼?”
香港的黑市拳,馮中良有所耳聞,對於這些所謂的‘娛樂’卻並不感興趣,但也大致想像得出其中的血腥刺激,才引得一批批富人掏錢買票下注。
“錢?”
江至遠問了一聲,馮中良看著他不疾不徐將菸灰抖落,那目光順著他的手,落到他已經磨得起毛的袖口:
“是啊,錢。”他含著笑意:
“有了錢,你可以買菸抽,買衣服,把你裝點得冠冕堂皇,沒人會在意你的過去,”他停了一會兒:
“當年綁架馮南,你不就是為了錢麼?為什麼就拒絕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猛虎
馮中良面帶笑容,卻字字誅心,提起當年這樁往事,也不怕將江至遠激怒。
他深吸了一口煙,感受著煙霧被他吸進肺腑,打了個轉兒之後,緩緩被他吐出。
他的面容在縷縷青煙裡顯得有些模糊,馮中良揮了揮手,將這嗆人的味道兒掃開了,看他享受的神色:
“年輕的時候,敢幹一樁驚天大案。”敢向馮家獅子大開口,被關押進有許多臭名昭著的匪徒的監獄,能活著,“現在卻窩縮在帝都一角。”像是與過往的那些時光做出告別了,讓人以為他洗心革面的時候,他卻又疑似再次出手犯案,把一個調查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消失了。
“是不是二十多年的牢獄,把你教乖了?”
馮中良眯著眼睛,與二十多年前相比,如今的他已經老態畢現,背脊彎了,走路還需要把柺杖拄著,可是他眼神卻依舊銳利,像是要看進江至遠心裡似的。
他說的這些話,句句都刺著江至遠,如果換了個人,可能早就已經無法忍耐了。
但讓馮中良皺眉的,是江至遠的沉默,他並沒有因為馮中良的話而動怒,而是萬分珍惜的將燃了半截的香菸捏熄了,小心的抽出一張紙巾,把這半根香菸裹進了紙裡,放進了衣服口袋中。
他做這一切動作十分坦然,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馮中良瞬息萬變的神色。
當年的他是震驚了香港上流社會的匪徒,在監獄的十九年時光,已經足夠波瀾壯闊。
出獄之後他明明可以過遠比現在更加精彩的人生,如馮中良所說,人們的記憶總是很短暫的,唯有受傷者才會把疼痛的感覺長留。
馮中良甚至有些想笑,他出來的時候,曾令小劉提起他的名字就緊張,多少名流富豪想要招攬他,可是這個給人帶來了不少心理陰影的男人,此時卻愛惜的卷著半截菸頭都捨不得丟。
江至遠從馮中良的表情裡,能猜出他此時的想法,可是如果他要名,二十多年前的那樁綁架案,就已經夠出名了。
他又低下頭去收拾著他攤在腿上,抖了菸灰及放了火柴桿的紙巾,疊好之後裝進自己包裡頭。
“有什麼不同?”
馮中良問他,原本以為江至遠依舊會沉默,不會說話的,誰知他收拾完一切,起身理了理那件過時的老舊西服:
“是有不同的。”
他高大的身形帶給人壓迫的感覺,燈光下他的身體拉出的陰影把馮中良籠罩住:
“那時富人是我的玩物,而現在我不想受人掌控。”
他說完這話,又緩緩的坐了下來,看到因為他坐下後,馮中良臉上的陰影漸漸消失,光明重新能照到他的面容:
“我這件外套挺好的。”
江至遠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臉上露出懷念之色:
“這件外套,是我年少的時候,我的女兒才剛出生時找人做的。”他提到江瑟,表情軟化了許多:
“她出生的時候,我就想著無論如何,也得給她辦個滿月酒。”
別人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