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搖了搖頭,只道:“女兒瞧著,不過是太子的姬妾吧?若是丫鬟,倒也不必那樣關著了。”
崔氏治家嚴謹,上下有度,若是有哪個下人犯了大錯的,自然是得了相應的懲罰,嚴重的便是攆出府去或者挑人牙子賣了去,在崔雨看來,王府應該也是如此。
“就當她是太子的姬妾吧,若你處在太子妃的位置。你會怎麼做?”崔夫人突然道。
崔雨猛地漲紅了臉頰,畢竟並非所有未嫁少女都像代璇那樣厚臉皮:“女兒……女兒不知道,大約會找個藉口把人賣了吧?”
在崔雨的認知當中,妾通買賣,若是她來處置一個犯了大錯的姬妾,打死是不忍心的,不如就遠遠的發賣出去,眼不見為淨。
崔夫人不由得嘆了口氣:“真是個傻姑娘,那是太子的女人,便是打死了也就罷了。如何能賣了?你要太子的臉面往哪兒擱?”
說著,崔夫人也不由得慶幸起丈夫不將女兒嫁入皇家的決定來,心想便是以太子妃的厲害,處置起來都覺得棘手呢,幸好自家姑娘不用面對這樣的情形。
而崔雨卻是暗暗道,若那女子是太子心愛的姬妾,太子妃又如何敢將人打死了?不過傳聞中太子那般看重太子妃,恐怕這其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吧?也許太子妃不過是還沒騰出手來對付她?
卻說趙長寧同親舅舅並表兄表弟說了半天話,等送走了客人回頭去看老婆和兒子女兒。就聽見代璇話中的酸意。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聽聽,這哀怨的。倒不如我把這位子讓給她得了!”
由不得代璇生氣,這是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絕情詩,乃是當年司馬相如發達後便背棄了同卓文君的盟約,想要納妾。卓文君便寫了這首詩,最終叫司馬相如回心轉意。
但問題是,趙長寧可不是司馬相如。那位也不是卓文君吶,她是以什麼立場來吟這首詩?還哭的悽悽慘慘,倒好像是她對不起她似的!叫人噁心!
趙長寧一聽,當下才知道原來自己要屬下千方百計截住的人,不但沒有截住,還住進了家裡來!當下便是慍怒,卻也對代璇有了幾分心疼。
不用說,代璇看到方文嫣心情能好了才奇怪,可他回來這麼久,代璇竟是隻字未提,也難為她了。
“你……莫氣,我這就把她送走。”趙長寧道。
便聽得代璇嘆了口氣道:“如今安南都被你攻破,南越王也成了俘虜,她也是可憐。我也不是針對她,只她的身份如今卻是不好宣揚,若非醇王棋差一招將人帶來府裡,我還沒法子將她扣下。”
方文嫣怎麼說都是皇帝欽封的懷安公主,和親到南越的功臣,就算南越國破,南越王成了俘虜,可方文嫣依舊是公主,這麼被趙長寧偷偷摸摸送回來是怎麼回事?
一旦傳開來,還不知道要被編排成什麼樣子,對趙長寧的名聲損害很是不小。
趙長寧眉目一凜。代璇說的也正是他所慮,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急急忙忙叫人截住她不讓上京?雖然他確實是怕代璇出事,但也有別的考量。只是卻未想到,竟是醇王插了一手。
“當然,這事兒只要不被抓住把柄,便也不是大事。”代璇又道:“我叫齊醫女去給她看過了,她的身子已無大礙,”代璇說著,卻是輕笑了一聲,“無怪有這精力鬧將起來。”
代璇說完,便聽見外頭趙長寧一聲乾咳,當下就笑道:“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心胸狹窄的人?從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才是太子妃,又如何會跟她置氣?你去把人好好安置了罷!”
勝利者有勝利者的姿態,代璇如今表現的越是大方,才越叫趙長寧覺得她好,何況代璇剛剛才生下了龍鳳胎?有這兩個寶貝做後盾,會怕了方文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