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那個字仍然被塗抹的不清,推到了一旁。再往裡的那一張確實寫的非常完整:“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蔡文姬看到這首詩,一是不由得痴了,暗暗想道:“他說今晚對我有所交代,難道是為了把這首詩贈給我?‘相見時難別亦難’之句莫不是感嘆造化弄人,我與他相見如此艱難。而如今想要離去,又是心中不捨嗎?而‘春蠶到死絲方盡’一句莫不是說對我的思念不死不休?‘曉鏡但愁雲鬢改’之句莫不是說自己因為痛苦的折磨,夜晚輾轉不能成眠,以至於鬢髮脫落,容顏憔悴?最後這兩句也不必說了,自然是說他明明知道與我的感情糾葛註定艱難。卻最終不會放棄。難道他對我的感情竟至於斯?”
想到這裡,蔡文姬不由自言自語道:“唉,他一直說才情不夠,不會作詩,可現在這詩作的這樣好,令人拍案叫絕,而且三易其稿,豈不更能證明此詩為他所作?而他明明知道我要來,卻匆匆做好了這一首詩。而且故意放在書案上,不是為我所作又是為誰?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在感情上竟然也如此細膩,只是可惜,妾非良人,已經不配。”
說到這裡,蔡文姬情難自已,竟然淚流滿面。
其實如果劉琦在這裡。聽了蔡文姬的品評,一定會大叫冤枉。因為這首詩他並非是專門寫給蔡文姬看的,而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兒,情之所動之下寫下的,而所謂的三易其稿的真相是,劉琦在第一次寫“春蠶到死絲方盡”的時候,這個“盡”字用的竟然是一千九百年後的簡體字。他驚覺不妥,這才換了一張紙重寫。但是到了第四句“淚始幹”的時候,同樣是寫成了簡體字,只好再次塗去重寫。
他對蔡文姬不是沒有感情,也不會因為蔡文姬年齡和經歷的問題和存有任何的歧視。畢竟屈身異族胡虜也不是她的問題,再者說了,在他那個時代委身外國人的華夏人可多了去了,甚至嫁給碧眼金髮的老外都在一些地方、一些時候成為了時髦。而對方的年齡其實最多也就比他大上兩三歲,但從容貌上看,竟然顯得比他還要年輕。
在他看來,蔡文姬是大漢慘遭不幸的百姓的代表,自己的責任主要是將他們送回大漢,讓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但是這種感情卻主要是同情和對對方才學的欽佩,琦卻從來沒有想到男女感情這方面。
而至於被對方誤解一事,更不是他所能料到的了。
可是不管如何,誤會已經形成,現在的蔡文姬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女一般,陷入了一場巨大的感情漩渦之中,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但她卻偏偏以自己過去的經歷為恥,不敢接受這一份“感情”。
默默流淚之後,蔡文姬見劉琦還不回來,愈發確定這首詩便是對她所交代的事情,但她卻並沒有取走這首詩,而是輕輕放回原地,擦乾了淚痕,然後果斷的離開了劉琦的大帳。
“蔡姑娘,主公很快就回來了,你怎麼不多等一會兒?”文欽看了看想要離開的蔡文姬,笑著問道。
“不再等了,明天楚公就要離開了,他那裡肯定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他有什麼事情來安排我了,這位將軍,等楚公回來,你順便告訴他一聲我來過也就是了。”
蔡文姬輕輕笑了一笑,然後就快步的離開,然後一溜小跑,跑回了自己的府第。
來到了府第之後,蔡文姬憑著記憶寫下了劉琦的那首詩,怔怔的看了良久,又是一陣垂淚。
而就在蔡文姬於府內哀婉欲絕,長吁短嘆之時,劉琦卻在偏殿裡與眾將官暢飲,最近剛剛聽聞訊息,馬超率軍輕取弘農,大軍已經抵達函谷關外,甘寧的水軍也在河面上耀武揚威,讓夏侯淵受到極大的威脅,只能龜縮在河東不敢輕易出兵,劉琦在大喜之下決定表周瑜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