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踮著腳尖。
陽光從桑樹濃密的葉子間灑下來,被分割成細碎的光斑落在女生的臉上。
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南安安有過十個男朋友,三年間無數次經過這條林蔭小道,卻沒有經歷過一次桑樹下的擁吻。
“同學,同學……”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叫了她好幾聲,“你手機響了。”安安說完謝謝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螢幕上已經有十多個未接來電。
第18章 我有病得治
看著螢幕上的何嶽兩個字,南安安沒接電話也沒回過去,她早就儲存了何嶽的電話,為了避免誤接。
調了震動後,南安安握著手機沿著西中的林蔭小道朝前走。
第一次發現自己厭惡異性接觸的時候,她害怕又惶恐。
她開始交男朋友,一個接一個,就像一個溺水的人試圖去抓住一塊浮木一樣。
每一次她堪堪躲過男生的觸碰時看著男生落寞又失望的眼神,她愧疚又惶恐,她以為,也許是我還不夠愛他,等我找到了那個對的人,我一定可以……
她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對的人,每一次戀愛她不喜歡對方和她牽手,勉強牽手之後她也會很快放開,每一次陽光正好他穿了她最愛的白襯衣低頭靠過來的時候,她總是找藉口逃開——那些戀愛經歷只是加深了“她有病”這個結論,她是真的不正常。
沒有一個女生,像她一樣。
她開始接受她舅媽那句話——沒有男人會喜歡一根木頭。
年少時的愛情青澀懵懂,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樣的愛情不問前程,對於南安安而言,最重要的是,那時候的男生純情,但是連最青澀的愛情都無法接受她的病……
南安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這輩子就是這樣了,沒辦法和男生牽手、接吻、結婚、生一個像她或者像他的孩子。
何嶽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開始她喜歡得那麼單純,她崇拜他的博學,喜歡他優雅的談吐,她以為她找到了那個人。
何嶽永遠不會知道,躲開他的親吻那個下午,她自己揹著一書包壓歲錢去了一家心理診所。
南安安知道,這樣的愛情對他不公平,但是她坐在那個心理醫生對面自己揭開那塊傷疤的時候,她眉飛色舞地告訴她家人她的男朋友有多優秀的時候,她開始固定時間去做心理疏導的時候,
他在另一個女人床上。
多年後,南安安可以輕描淡寫地告訴別人那件事情,就像說一個笑話,她們都笑了,她也笑了,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時候她就像被他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一樣,簡單粗暴地告訴她——她做的一切都無濟於事。
她放棄治療了。
她也再沒交過男朋友,不是因為用情至深難以忘懷,而是她終於接受了現實。
何嶽是那個人——讓她畫風一轉,從奇幻主義轉成了現實主義。
有時候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她沒那麼愛也沒那麼恨,只是這不意味著她可以記吃不記打。
手機震動了許久終於歸於沉寂,南安安低頭準備把聲音調回來手機就又開始震動,只是這次螢幕上跳躍的名字是——姜銘。
南安安接起電話就聽到男神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感情的疑問句——“去哪兒了?”
南安安輕咳了一聲:“咳,去看病了。”
那邊停頓了一下,姜銘的聲音隔著聽筒也好聽得讓她心跳加速:“我去臨市開會,晚上自己叫外賣。”
南安安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後大聲說了句“好”,晃悠著回到姜銘那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刷了門卡進去後才發現客廳依然燈火通明,茶几上放著滿滿一茶几的外賣宣傳單。
南安安去冰箱裡找了個芒果,然後